等到了東東家,東東太爺爺還在院子裡躺著呢,已經是深秋了,這老爺子也不嫌地上涼,就那麼躺著。
東東爺爺在一邊蹲著,東東媽抱著東東坐在門口,孩子爸跟叔叔臉上都掛了彩。
東東小朋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又有生人來了,一臉興奮地蹦躂著。
蘭靜秋看了那兄弟倆一眼:“都打成這樣了,跟我們回派出所吧。”
東東爸趕緊擺手:“我們自家兄弟,打著玩呢。”
“打著玩也不行啊!”老陶語氣嚴厲地說,“知道是自家兄弟還動手?”
東東叔叔立馬站起來,指著他哥說:“警察同誌,我哥不孝順,要把我爸跟我爺爺都趕出去,我媽不在了,沒人能管得了他們兩口子了。他們說要分家,我說行,我自己出去住宿舍,不用他們管,等我娶了媳婦再讓爸跟爺爺一家一年,可我嫂子不肯,非讓我現在就領著我爸我爺爺去住筒子樓!我還沒娶媳婦呢,誰伺候我爸我爺?我自己飯都做不成,這不是胡鬨嗎?”
蘭靜秋冷然道:“合著你娶媳婦就為了伺候你爸你爺?你胳膊上那兩隻爪子是擺設嗎?”
小叔子愣了下,“不是,我跟我媳婦一起伺候,我是說我還沒成家立業呢,再說這宅子是我太爺爺的,我哥跟我嫂子憑什麼趕我們出去?”
東東媽說話了:“他們不是非要孫子嗎?要孫子乾嗎呢?傳宗接代繼承家產啊,好不容易有了個孫子,他們的東西不都得留給東東嗎?”
蘭靜秋知道這是東東媽心裡有怨氣,女兒丟了,一家子還埋怨她弄丟的,結果最後發現是家裡兩個老人乾的,能不氣嘛。
老陶跟居委會的人勸東東媽,其實他們這老院子完全住的下,等老二結婚的時候再分家,誰留在老院子誰照顧老人,這才是正常的做法。
蘭靜秋卻覺得他們真不適合住一起了,東東爸一直不吭聲,肯定對他爸他爺都有怨言,天天住一塊,想起弄丟的女兒,這兩口子對這兩個老人的態度絕對好不了。
時間長了怨恨積累,真容易泯滅親情,這樣的家庭也不利於孩子成長。
她去問躺地上那位老爺子:“這房子是你的,你可以決定讓誰住,也可以決定把房子留給誰。”
這位一聽警察說這話,立馬坐起來了:“對,這是我的院子,我還沒死呢。”他指著東東媽,“叫她走,都是她挑撥得我大孫子鬨騰起來,以前我大孫子孝順著呢!”
蘭靜秋坦言:“不是她挑撥,是你跟你兒子做了缺德事,你大孫子跟他媳婦才對你們不好了。”
老爺子愣住,他還以為這個女警察看他年邁就站他這邊呢,她怎麼又提那事,到底站那邊?
老陶也不解地看著蘭靜秋,給她使眼色,現在就彆拱火了,勸合好了就行了。
蘭靜秋卻跟東東媽說:“房主說讓你離開,東東不到兩周歲,肯定跟媽媽,你是帶著孩子回娘家還是去單位?”
東東媽媽愣住,她沒說要離婚啊。
東東太爺爺卻嚇了一跳,居然從地上站起來了:“小同誌,你說什麼呢,東東可不能走,這是我重孫子,我鬨騰就是不想跟我家東東分開啊!”
“你讓孩子媽走,東東不滿兩周肯定跟媽啊,你已經弄丟人家一個孩子,還想著搶另一個?我看這事得到派出所談談了。”
東東爺爺在看守所待了一個多月,生怕再進去,趕緊說:“用不著,警察同誌,我爸老糊塗了,說氣話呢,不可能趕東東媽走,我們分家,該怎麼分怎麼分,也不能全聽東東媽的吧,她要把我們全趕出去,我爸在老院子住慣了,離了這裡就跟丟了魂一樣。”
“明白了,你爸這是離不了老院子,又不想見孩子媽,又想把重孫子帶在身邊,是這樣吧?真當自己是舊社會老太爺呢?什麼都圍著他轉?”
居委會大媽愣住,這小同誌說話也太犀利了,一般這中家務事肯定和稀泥啊,萬事以和為貴嘛,哪想到這位丁是丁卯是卯的!
老陶也衝蘭靜秋使眼色,讓她溫和點。
蘭靜秋就說:“你說你爸老糊塗了,那這分不分家,怎麼分家就由你來決定吧。不分家的話,房主想讓誰住讓誰住,但人家要不想住,你們也不能強留。真要分家就徹徹底底地分了,你兩個兒子,一處院子,你看是把院子賣了兩個兒子分錢,還是一家住在老院子,給另一家買一處差不多的,或者折合老院子的市價給錢。老人的贍養問題也要協商好,老大家丟了個女兒,對老人有怨言,也要安撫好。”
東東爺爺又捂著頭抓撓半天,才說:“分吧,家不成家了,我再說後悔也沒用,分了沒準還能和睦點。”
於是居委會大媽開始幫著分家,東東媽有些不滿,跟蘭靜秋說:“我還以為你會幫著我。”
剛才她聽蘭靜秋說她小叔子的時候真以為這個女警察會幫著她。
蘭靜秋無奈道:“我就是在幫你啊,房產證上有你的名字嗎?你強占他人房屋是違法行為。大姐,這老院子有什麼好的?拿了錢去彆處買一處更好的不行嗎?趕緊看看這家怎麼分,爭取利益最大化,再把你兒子帶出去好好教養,不然在這樣的環境下孩子性格可好不了。”
東東媽歎口氣,沒錯,她就是想自己養兒子,不讓那兩個老東西插手了。
那邊分家,蘭靜秋卻看人家插座,插座在堂屋,嶄新的,不知道是電死人後給換了,還是就是新裝不久,也看不出什麼問題,可蘭靜秋就是覺得有問題。
她都有點懷疑自我了,李二民自殺她覺得有問題,東東奶奶被電死她還是覺得有問題,到底是她得了疑心病,還是真有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