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生海回神,認真道:“除了劉嬸還不清楚外,其他三個人上吊的繩索是同一種打法,都是半夜吊在了堂屋的房梁上,已經可以並案了。我先打個報告把你抽調過來,咱們一起查這案子。”
蘭靜秋愣了下,“你確定要抽調我過來?”
“你們派出所的同事隻是聽到消息有點震驚,他們會想明白的,你就先避一避,等他們想起你的好,你再回去。”
“想起我的好?估計我走了他們更開心吧,放心,彆人怎麼看我,我並不在乎,我很清楚我沒有做錯事。”
洛生海無奈地笑笑,她還真是嘴硬啊!她確實沒做錯事,但她確實在乎。
蘭靜秋回派出所時冷著臉,準備迎接那些人的冷眼,哪想到小廖見她回來,趕緊給她倒了杯水:“靜秋,劉姨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可彆自責。”
最愛心軟最聖母的老陶也說:“就是,劉姨走了這都三四天了,自殺死了跟你有什麼關係?再說早該讓她走了。”
其他人也都有安慰之語,蘭靜秋有些詫異,難不成上午那些異樣的眼神是她的錯覺?如果他們都怪自己狠心逼走劉姨,那她還能冷下心腸,可他們居然都怕自己會自責,她反而真的有點自責了,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還是趕緊替劉姨查清楚真相吧。
她去跟曹所長說了聲,曹所長見調令都開好了,就大方放人,而且他跟洛生海一個心思:“先避一避也好,去刑警隊跟著洛隊也能長進長進,去吧。”
避一避?看來所裡還是有人覺得是她太無情了,蘭靜秋從辦公室出來,跟大家說了聲,他們神色各異,老陶好像鬆了口氣:“避一避也好!”
蘭靜秋無語了,怎麼都是這句話?
小劉卻說:“靜秋又沒做錯事,讓她避什麼啊?”
“確實跟靜秋沒關係,可萬一劉姨家裡人覺得是靜秋把人趕走,然後她才為此自殺的,會不會鬨騰起來?”
小廖話音沒落,外邊傳來了一陣哭聲,是個男人的聲音,還邊哭邊嚎:“孩他媽啊,你死的太冤枉了!求青天大老爺給個公道啊!好好的人怎麼就沒了?”
好像有路人問怎麼回事,男人說:“兒子快娶媳婦了,被警察冤枉偷東西,她那老臉沒地方擱,可不就尋短見了嗎?我那可憐的孩他媽啊!”
蘭靜秋心頭火起,恨不得出去大罵,小劉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把按住她:“都說了讓你避一避!從後邊宿舍翻牆走吧,不是要去刑警隊嗎?既然自殺案有問題,查出來他們也就沒法再鬨了。”
小廖跑出去看了眼,回來說:“劉姨兩兒子抬著劉姨的屍體堵在門口,她老伴也趴在床板上抬著來了,正哭呢,靜秋,你可彆出去。”
副所長跟唐隊長已經出去勸了,其他人都紛紛來安慰蘭靜秋。
“沒事,靜秋你彆怕,大家都知道這事跟你沒關係。”
“對,你又沒誣陷她偷東西,是咱們不用食堂了,這才把她辭了啊。”
“就是啊,再說她偷沒偷她家裡人不知道嗎?肯定是想著訛咱們派出所一筆錢!這些人就是覺得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事鬨上去,曹所長肯定受處分,他肯定選擇息事寧人。”
蘭靜秋這才知道為什麼曹所長放著小偷不管,為什麼大家都知道卻裝傻,劉姨一家都是這種人,大家肯定早就預料到了麻煩,隻她不管不顧地要去捅馬蜂窩!
現在好了吧,惹上了!
外邊勸人的看來是沒什麼效力,癱在床上的人嗓門還挺洪亮,哭得很起勁:“我媳婦回去了就一直說你們這兒的警察小姑娘說她偷東西,把她擠兌走了,她那麼要麵子的人,肯定受不了啊,你們都是人民警察,你們都是青天大老爺,你們得為民做主啊,我媳婦不能這麼白死了!”
蘭靜秋知道有醫鬨,還真不知道有警鬨,怪不得劉姨敢從派出所往外偷東西,一家子都膽子不小。
小劉催她趕緊從宿舍那邊溜走,大家也都說:“對,趕緊先避一避,我們給你打掩護。”
蘭靜秋氣笑了,她以前跟著彭勇逃跑過,翻過牆,鑽過下水道,但那時候她的身份是匪,現在她是警!
頭頂警徽的人民警察被無賴逼地跳牆逃跑?
憑什麼啊?
如果真是她做錯事,她絕對不會推諉逃避,該怎麼處罰怎麼處罰,哪怕脫了這身衣服,鋃鐺入獄,她也不怕,可她並沒有做錯事!
蘭靜秋拉平衣角,摘下帽子重新戴正,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