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還真就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都跟蘭家人說了,她為什麼會被綁架,李奎為什麼會被綁上炸藥,她為什麼會去蘭家送炸彈,都是因為六姐的工作啊。
她知道自己不該去給蘭家送炸彈,怕蘭家人怪她,於是隻好說是因為蘭靜秋。
蘭靜秋對李甜真是失望之極,本來她還打算讓蘭滿倉給李甜當個正麵的依靠和榜樣,可這樣的李甜,會不會有一天,轉頭也把蘭滿倉給賣了!
太自私太愚蠢了!
沒錯,蘭靜秋也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因她而起,可你被逼著去送炸彈,周寶貴又沒有全程監視,為什麼不能跟家裡人說一聲,哪怕你暗示一下炮竹很危險,最好放在院子裡,彆放屋裡,屋裡有爐子,容易出事。
可李甜什麼話都沒說,她就看著蘭滿倉接過去放在了凳子底下!
也許李甜心裡對蘭家也有隱藏的恨意吧,一進去看到他們一家其樂融融,她自己卻喪父,跟母親關係也不好,難免會嫉恨起來,蘭靜秋歎口氣覺得自己再跟張桂花談談,讓她留意引導李甜也就算了,彆的真管不了了。
李甜雖然把責任都推到了蘭靜秋身上,但蘭家人對她卻再也親近不起來了,屋裡老的少的近十口人啊,這姑娘把炸藥往那一放就走了,據說稍微傾斜一下就會炸,你說多危險吧!
差點就滅門了啊!就是田巧鳳對李甜也沒了之前的執念,再心疼送出去的女兒,其他女兒跟小兒子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李甜為了一個男人差點把蘭家人全都炸了,誰能原諒她!
雖然大家沒因為李甜的推卸責任,來責怪蘭靜秋,但家裡人想到這些危險,再看看她腿上的傷,自然反對她再當警察。
蘭靜秋隻說先養傷,養好傷再說,她想讓家裡人都先回去,田巧鳳不肯,非要守著,最後老二老三老四排了個班,輪番守著蘭靜秋,老大得忙生意還得照顧青青,老五孩子還小。
大家正要走時,曹所長又來了,他認識蘭滿倉,一見他就握住他的手,大力地搖著:“蘭老哥,你可是生了個好女兒啊!”
他說著又豎起大拇指:“咱們家靜秋又立功了,你猜這次市局獎勵她什麼?”
田巧鳳搶著說:“獎勵什麼我們也不要!我們靜秋不乾了,傷好了就去辭職!”
“這怎麼行呢?靜秋可是我們派出所的一員乾將,我知道你們是擔心安全問題,放心,市局特批了一套房,就在公安家屬院裡邊,位置特彆好,你們一大家子都住的下,二層的小樓,院子也不小,哪怕住不下自己加蓋都行。”
田巧鳳一時愣住,他們買的那是老院子,自己整修了住著還行,但沒暖氣,還得燒爐子,而且位置雖然不偏,也不如公安家屬院好啊!聽說暖氣都是免費的,在屋裡隻穿秋衣秋褲都熱!
再說能住在公安家屬院裡,還是領導才能住的二層小樓,這可是一種榮耀!
蘭滿倉還想拒絕,田巧鳳卻拉拉他,不叫他說話:“那我們先商量商量。”
把曹所長弄得十分尷尬,這麼快給批下一套二層小樓,說實話這可真是絕無僅有的事,哪想到人家要不要還得商量商量。
蘭靜秋也沒想到還能有這好事,趕緊把爸媽哄走,這才問曹所長:“怎麼回事?周寶貴就是想出獄報複我才發生這麼多事,雖然我阻止了他炸派出所,算是功勞,也用不著獎勵小樓吧,這違規又出格……”
曹所長擺擺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是高局特批的,監獄正副領導都查出事來了,空出來好幾套樓!”
蘭靜秋傻眼,這小樓原來是從他們那兒來的?
曹所長感歎道:“貪汙**!本來監獄勞改做什麼工作都是有專門的單位負責,結果他們為了錢給犯人亂接活兒,賺的錢也沒用於監獄管理,放自己腰包了!監獄長期疏於管理,很多地方沒有定時檢修,能不出事嗎?而且你知道周寶貴為什麼會想到去花炮廠嗎?”
“不是因為離他家近嗎?他應該對廠子很熟悉。”
“不隻!是監獄接了給花炮廠撚引火線的活!”
蘭靜秋差點爆粗口,估計周寶貴一邊撚引線一邊琢磨著怎麼炸死她吧!
她勉強忍住罵人的衝動:“隻是撚引火線倒也沒什麼,周寶貴是死刑犯,也跟普通犯人乾一樣的活兒嗎?”
“這不是要過年了嘛?花炮廠需求量大,年底這半個月所有犯人都加班加點的撚引線,周寶貴還見過來接貨的車!”曹所長最想找監獄的事,所以一直盯著那邊,他歎氣,“要不是他們,這年能過得雞飛狗跳嘛,好好的派出所差點炸成危房!你說氣不氣人!所以啊,你也彆心虛彆覺得占了便宜,給你,你就住著,一家子差點被周寶貴報複殺害,給你批個小樓住怎麼了?”
蘭靜秋對於住那兒是無所謂的事,不過想想也覺得無奈,苦笑道:“我把周寶貴送進監獄,買了他的房子,現在把監獄長弄下來,又去住人家的小樓!”
“誰敢說這話就等著高局收拾他吧!你就放心住,公安家屬院裡邊有人站崗,有人巡邏,你爸媽的安全不用擔心,好好勸勸他們,可彆動不動就不乾了,做什麼工作都有可能得罪人,周寶貴這樣的一輩子能碰上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