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大家又坐到一起,把所有的信息彙總一下。
老陶在餅店沒有彆的發現,已經有孩子家長從那堆衣服裡認出了自家孩子的衣服。
老陶跟蘭靜秋說:“咱們還去過那家,當時沒見到人,他家丟的是兒子,三歲半,丟的時候穿著自家做的罩衣,罩衣上還有孩子奶奶繡的小老虎。”
曹所長說:“看來這堆衣服就是這些孩子的,被埋在耿淑欣院子裡,她卻說不知道?”
蘭靜秋道:“他們牆上那個門如果不鎖的話,對麵的人很輕鬆就能溜進來,又是在水缸底下埋東西,瞞住她應該不難。”
“這麼說都是喬平原乾的了?是他寫了帳本也是他埋的衣服?”
洛生海說:“他確實都承認了,但卻不肯寫字來證明帳本是他寫的,我估計他肯定知道一寫字就露了餡。”
曹所長皺眉:“那會是誰呢?他媳婦張麗不是也寫了字嘛,字跡不同!”
他說著看蘭靜秋:“靜秋,你把案子給大家梳理一遍,看看現在從哪兒入手比較好,能找到孩子們還不算結案,得確定這幾個人的責任關係,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販子,不能他們說不認就不認,推出一個來把罪全領了就算完了?”
蘭靜秋站起來把案情板上‘女人販’幾個字擦掉寫上張麗的名字:“這個團夥,以喬平原為首,楊嬌為下屬,張麗跟耿淑欣分彆是喬平原的妻子跟小老婆。”
她說著劃掉楊嬌的名字:“現在基本上已經能確認楊嬌把她所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她隻負責運輸,沒有參與拐賣,甚至沒見過買方,和她交接的是喬平原,張麗也曾經接過幾次孩子。”
說完她指著上邊的三個人說:“現在有疑問的就是他們三個了,我個人認為耿淑欣也已經把她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耿淑欣的孩子被喬平原拐走,丈夫在河裡溺斃,死因我覺得還待查。然後耿淑欣在丈夫溺斃的地方想跳河,被喬平原救下,喬平原帶耿淑欣找到了她的孩子,但耿淑欣當時已經被喬平原哄住,不但沒有報警沒有要回孩子,還做了喬平原的情婦。當然了,她自己以為喬平原未婚,他們兩個是合法夫妻。”
洛生海說:“我覺得她可能幫著藏匿過孩子,不然不會有安眠藥,但她確實不太可能參與到喬平原的拐賣生意中,她很可能是拿不到錢,才會要那一堆東西。”
蘭靜秋點點頭:“沒錯,耿淑欣很虛榮,但並不蠢,這些東西她也沒法帶出去炫耀,還得裝著過平常日子,確實有可能是為了錢才要的東西。”
她說著指指張麗的名字,“她是喬平原的原配。”
洛生海糾正道:“不是原配,是第二任妻子,他還養著原配的父母。”
蘭靜秋愣了下,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道:“沒錯,是我說錯了,確實不是原配。”
小劉道:“不是原配也差不多了,兩人孩子都上初中了,結婚怎麼也得十好幾年吧。洛隊,現在咱們是在分析案情,不用太糾結於細節。”
洛生海笑了笑,沒搭理他。
蘭靜秋皺眉,小劉這是在維護她嗎?也太明顯了。
不過現在沒功夫去研究他,她沒再說這話題,接著道:“喬平原的妻子張麗是看到通緝令主動來自首的,她說自己不知道喬平原是人販子,隻幫著接過一次孩子,還以為是人家不要的,喬平原幫著給找了個收養的人家。她還說隻知道丈夫是生意人,還具體說出了做的服裝跟電子表生意,但我覺得她在撒謊。”
曹所長不解道:“根據什麼判斷的?又是直覺?”
“是啊,不過這次除了直覺還有疑點,她在我問她拐賣人口賺錢替兒子治病,她兒子知不知情時,她驚訝地說‘你們知道了?’又趕緊說‘我什麼也不知道。’”
蘭靜秋笑道:“她那樣子有點做作,就像是故意裝出來的驚訝跟害怕,然後我給她看帳本,她說‘怎麼會這麼多!’脫口說完了又想替喬平原解釋,可解釋的聲音越來越低,特彆不自信,好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洛生海道:“你覺得這些都是她裝出來的?”
“沒錯,我覺得她在演戲。”
曹所長皺眉:“那你這還是直覺啊。”
蘭靜秋就:“您彆急啊,還有一個疑點,楊嬌確認了她見過的就是張麗,但她描述的張麗有點駝背,可咱們見到的張麗卻是個瘦高個,哪有一點駝背的跡象?我懷疑她在見楊嬌時故意裝駝背,甚至在拐騙孩子時也做了偽裝,她知道那些丟了孩子的家長不可能指認她,所以她準備好了說辭,自己跑來自首其實是來脫罪的。”
洛生海翻了翻筆錄,還真發現楊嬌說接孩子的女人有點駝背,“我差點忽略了這個細節,這麼說張麗跟喬平原一樣很善於偽裝。”
“沒錯,我覺得這個團夥裡的主犯肯定就是他們兩夫妻,妻子張麗早就知道丈夫喬平原在外邊養小老婆,也早就擔心他們太過頻繁的犯案會被抓到,所以把賬本跟衣服藏在了小老婆也就是耿淑欣的院子裡。”
這話一出,大家都驚訝極了,曹所長忍不住道:“雖說有點出人意料,但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啊,大老婆想借咱們的手除掉小老婆,嗬,有意思!當咱們都是傻的嗎?隻要院子裡挖出東西就不查了?”
蘭靜秋說:“我估計張麗想的是萬一事發,就讓喬平原跟耿淑欣去頂罪。有賬本有孩子衣服,耿淑欣就算不認,也跟她脫不了關係啊。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讓張麗跟喬平原趕緊說實話,還有喬平原一看賬本,就決定認罪了,我覺得他一定認出了帳本上的字跡,為了保全家人,才決定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