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妹果然是喬平原殺的,蘭靜秋想到劉大娘的話,皺起眉頭,不會劉大妹也是被他殺的吧。
“她怎麼找死了?是不是發現她姐姐死的蹊蹺?才被你殺了滅口的?”
喬平原愣了下,暴怒的眼神中有了幾絲清明,然後又自嘲地笑笑,“劉大妹也是找死!”
洛生海駭然:“劉大妹的死也是謀殺?”
喬平原看到那個帳本時就自知難逃死刑,他不是被忽悠的楊嬌,聽見人販子會被槍斃就嚇得腿軟,他既然乾了這行,自然會了解清楚風險,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小心謹慎。
還狡兔三窟,弄出個藏身的牆洞來。
這時知道警方已經去過老宅,他自然以為他們已經發現了劉小妹的屍體,那就更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再說看了筆錄,對劉家的恨意讓他忍不住想發泄,隻聽喬平原說:“劉家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劉老頭的爺爺清末是開大煙館的,聽說省城都有好幾家,那可都是害人的玩意,後來各地都打仗,他們又把煙館開到小地方,解放前都還有生意,你說他們害了多少人吧。”
蘭靜秋無語道:“既然你知道,還很在意他們家祖上的事,為什麼還要跟他家結親呢?”
“我也不想啊,他們全家都是嫌貧愛富的玩意,可惜他家成分不好,沒人敢娶,劉大妹沒辦法才嫁了我,我本說跟她好好過日子,可她天天補貼娘家,還騙我說她家藏著金條,以後等沒人盯著了,就拿出來給我做生意,這種空口承諾我哪裡會信!有天她又給她家背過去半袋子白麵,我說了她兩句,她就不乾了,我倆打起來,她從床上摔下去磕到了頭,當時緩過來還罵了我兩句,結果半夜就鬨騰著頭疼,眼疼,我以為她想折騰我,就沒搭理她,結果第二天才發現她已經沒氣了。警察同誌,這算我殺的嗎?不是她自找的嗎?”
蘭靜秋無語道:“為了半袋子白麵失手殺了妻子,還說她是自找的,你不是對劉家老兩口特彆好嗎?大妹死了還要娶小妹,還說要給他們養老,連半袋子白麵都舍不得,為什麼會說替人家養老?我看你從娶大妹的時候就算計著人家的金子吧,不然那種環境下,你這種精明人怎麼會跟他家結親!想要人家的錢又舍不得付出?”
喬平原哼了一聲:“他家又沒兒子,一個女婿半個兒,他家的東西我本來就有份。”
蘭靜秋突然明白為什麼劉家老兩口要迫害喬木森了,肯定是知道喬平原把兒子當寶貝,就算喬木森沒有得病,他們肯定也會找機會把他弄殘甚至直接要了他的命。
洛生海問:“那劉小妹又是怎麼回事?”
喬平原的惡徹底顯露出來,他獰笑著:“是她自找的!她不安分,本來就不想嫁給我,生了孩子也還是嫌棄我,我就拿她姐嚇唬了她兩句,我說你要再敢瞪我,再想趕我走,想想你姐的下場,她就大喊大叫地要喊她爸媽來,說是我殺了她姐,我不讓她喊,捂住了她的嘴,結果一不小心給捂死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惜了,她臉上有傷,顏色也不對,要不然就劉家那兩傻子,我直接說他們家有遺傳病,或者說他們家祖上乾壞事太多,遭報應了,他們肯定會信,也就用不著編瞎話了。我一說她自己跑了,他們就信了,他們也知道自己女兒不安分啊,你說這能怪我嗎?”
蘭靜秋恨不得甩他兩巴掌,這什麼玩意啊,殺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給他生了個孩子,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呢?
“不怪你怪誰?你說劉家老兩口是傻子,現在看看誰才是傻子?他們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迫害你全家,你發現了嗎?我們已經問過醫生了,經常吃感染,變質的食物得肝癌的機率確實很大,你們大人身體代謝能力強,抵抗能力也比孩子好,可喬木森從小就被喂食這些東西。”
洛生海也說:“你剛才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劉大娘說買塊肉隻留給喬木森吃,留著發了臭長了蟲都要做給他吃,當時你們是不是還覺得她特彆好,沒偏著親外孫女小珊?”
看喬平原那猙獰的表情,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蘭靜秋卻不肯放過他:“你兒子太慘了吧,因為你作孽他才會受牽連,現在殺人罪你都承認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其他孩子呢?把完整的名單給我們寫出來,將功補過,給你兒子積點功德不好嗎?”
洛生海看她一眼,完整名單?難道那三十多個還不是全部?帳本截至到去年十月份,那之後的五個月喬平原也已經交代了拐賣過的孩子,還包括他們在火車上發現的孩子。
可喬平原聽到蘭靜秋說完整名單,卻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眼裡不甘又糾結:“沒用的,有什麼用!哪有什麼因果報應,都是劉家在迫害我們,警察同誌,你們把他們抓起來了嗎?我殺了人我認,可他們給我兒子喂屎喂尿吃爛肉又怎麼說?是他們害的我兒子得了癌症,這也是殺人啊!”
“他們的罪行會有人查明,也會提起公訴,你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完整的名單,那些遺漏的孩子全都列出來,一是爭取政府的寬大處理,二是替喬木森積德,以後再不會有人迫害他,他的病也許再不會複發了,還是說你已經有了小寶,不打算管大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