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所長聯係省城的人去查慈善機構,八點一過,派出所裡又忙亂起來。
耿淑欣家的大寶跟著養父母來了,養父母不肯放棄孩子,又聽說孩子爸爸已經去世了,生母耿淑欣涉嫌拐賣,就跑來想看看能不能把孩子正式收養了。
可大寶的爺爺奶奶哪裡肯放棄這唯一的孫子呢,兒子已經死了,這就是個念想也是他們耿家的根,肯定要帶回村裡去養。
還有楊嬌的女兒呂新珊根本不是人家賣的,她也是被拐走的,當時那孩子因為頭上長了虱子剃了個光頭,穿著哥哥穿小的舊褲衩背心,是被喬平原他們當成男孩拐走了,之後不好賣才會對她打罵,掐的渾身是傷,還好楊嬌就想要個孩子,不管男女都行,她一見這孩子就心疼壞了,買了下來,不然這孩子要是賣不出去,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
楊嬌知道真相,哭道:“我家妞妞是被平哥打的?她親媽一直在找她?這怎麼可能啊!”
可不可能的,這也是事實,楊嬌失了女兒更絕望了,對平哥的信任坍塌,大罵起了喬平原。
她恨不能說出更多喬平原的罪行,可她隻是其中一個運輸的,買家賣家都不知道,也是有心無力。
被找回的孩子除了還抱在懷裡的,其他懂點事的早就把買他們的家庭當成了家,把親生父母當成了陌生人,一時間哭的鬨的,把蘭靜秋頭都吵暈了。
她看著哭鬨著不肯去讓親媽抱的呂新珊,歎口氣:“買孩子的就該跟人販子同罪,有買家才會有市場,這對孩子原家庭的傷害根本就沒法彌補。”
老陶說:“是啊,福利院裡有的是孩子,也不見他們去領養,大部分還是想要健康男孩吧,這思想一時半會是改不了的。”
小劉說:“該通知到的都通知到了,各地的警方都很配合,昨天不是說還有跨省拐賣的嗎?問出來沒有?”
蘭靜秋搖搖頭,問洛生海:“再去審審喬平原吧,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兒子惦記著他的肝。張麗那邊估計得等到拿到她跟慈善機構的資金往來證據才能有突破。”
被拐孩子的家長有兩個對喬平原有印象,但沒人能認出張麗,而且大部分人從沒見過這兩人。
想想也是,要是他們能留意到人販子,孩子還能被抱走嗎?
現在還是得靠審訊問出其他的名單,洛生海說:“好,聽說喬平原一晚上沒睡,嘴裡一直不停地罵著,估計是在罵劉家人,他可能已經接近崩潰了。”
他倆走了,老陶見小劉還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就勸道:“曹所長說了這案子讓他倆負責,再說靜秋審訊確定有一套。不過咱們乾的活也挺重要,隻分工又不分大小,都在忙著破案,你說是不是。”
小劉扯了扯嘴角,點點頭,爽朗道:“放心,我隻是羨慕他們能去審犯人,沒彆的意思。今天咱們估計又得陪著這些孩子鬨大人哭了,我倒是不嫌煩,就是腦仁疼。”
蘭靜秋在審訊室裡看見喬平原時也有點腦仁疼,此時的喬平原兩個黑眼圈,眼睛裡滿是血絲,表情陰鬱,像隻餓了幾個月的狼一樣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蘭靜秋看了洛生海一眼,心說喬平原不會是瘋了吧。
洛生海搖搖頭,應該沒瘋,估計他就是越想越氣,想去報複劉家老兩口也出不去,一股子火憋在心裡,肯定睡不著啊。
蘭靜秋看喬平原這樣子,乾脆直接道:“你兒子在等著你死刑,想換上你的肝臟,這事你知道嗎?”
喬平原陰側側地笑起來:“我兒子像我,男人嘛,就得狠,不狠站不穩啊。”
蘭靜秋皺眉,還是覺得他瘋了,又或是他本就是個瘋子,隻是以前一直偽裝成正常人而已。
“這麼說你心甘情願把你的肝臟給你兒子了?他以後不遭人迫害,注意飲食,本來不會有事,可換肝的風險太大了,你確定要支持他?”
喬平原嗬嗬笑著:“他想怎樣就怎樣吧,這輩子算他倒黴,投生成了我兒子,受了這麼多苦,他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反正我也活夠本了,劉家兩個女兒都是我弄死的,你們告訴老劉頭了嗎?一定得告訴他!”
喬平原笑得猙獰:“你們跟他說,我從一開始就是算計他家的錢,我早就聽說他家埋著銀元藏著金條,沒想到他家原來真是窮光蛋。再幫我告訴他還有那個老虔婆,我打算等他們乾不動了,就送去養老院,隨便給點錢,餓不死就行了!這就是他們該得的報應,我要能出去,一定把小珊也賣去窮山溝裡當媳婦,一輩子跑不出來。”
洛生海聽不下去了:“小珊不是你親生女兒嗎?”
“那又怎樣?她姓劉,老劉頭跟那老虔婆不是把她當寶,為了她在我家忍辱負重嗎?哈哈哈,我肯定得折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