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曲老鱉(1 / 2)

狗剩媽叫鐘豔妮,人長得也像名字一樣十分豔麗,穿得也乾乾淨淨的,手指甲修理的整整齊齊,劉海用一個黑色的夾子夾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怎麼看都是個利索人。

跟她婆婆荷花媽根本就不像一家人。

她對荷花媽的嫌棄也很明顯,隻斜了一眼,就招呼狗剩:“飯在鍋裡,自己盛著吃去,不想洗你那爪子就彆洗了,吃壞了肚子彆給老娘叫喚!”

這語氣,這畫風跟她的長相太違和了,不過狗剩跟荷花媽好像都習慣了她這種語氣,都乖乖洗手去吃飯了。

蘭靜秋笑了笑,也許鐘豔妮隻是嘴硬心軟,很多人被生活壓得沒法溫柔。

“你不擔心你丈夫?”

“擔心有什麼用?誰知道死哪兒去了?你們是荷花那丫頭找來的吧,也就她還一心想著找他們,我們家沒人惦記,愛死哪兒死哪兒去。”

東子皺眉道:“他們父子對你們很不好嗎?有家暴傾向?”

鐘豔妮搖搖頭:“倒是不打人,不過也賺不來錢,整天罵這個罵那個,煩都煩死了。”

“曲家父子倆都這樣嗎?那你是怎麼嫁過來的?”蘭靜秋問。

“我媽想要他家的彩禮,就把我嫁了!”鐘豔妮說得十分輕鬆,“反正我覺得他們倆不在家挺好的,你們想找就找吧,我也幫不上忙。”

蘭靜秋跟東子麵麵相覷,這曲荷花完全就是個騙子啊,說什麼家裡人都急得不行,媽媽眼睛快哭瞎了,嫂子也著急。

結果除了曲荷花,曲家根本沒人在意消失的這兩位。

然後鐘豔妮還真沒再招呼蘭靜秋他們了,她從裡屋床上把一個小女孩抱下來,擦了把臉坐到飯桌邊。

蘭靜秋發現,荷花媽沒坐在飯桌邊,而是在灶台前坐著,這是不讓她上桌嗎?

飯桌上的飯菜也很簡單,玉米麵餅子跟原湯麵,蘭靜秋還發現,荷花媽跟狗剩碗裡有不少麵條,鐘豔妮碗裡都是麵湯,不過旁邊倒是放著一小碗熬的濃稠的小米粥,小米粥上還放著一個剝了皮的雞蛋,這是那個小姑娘的飯嗎?

蘭靜秋問:“這是荷花的孩子?一直是你幫她養著嗎?”

鐘豔妮點點頭,“她在城裡打工,沒空管孩子,我也不想管,還能扔了不成?”

蘭靜秋對她的好感倒是多了幾分,甚至覺得曲家父子一定很不是東西,才讓鐘豔妮如此厭煩他們。

鐘豔妮見東子也在打量小女孩的那碗小米粥,就說:“我可沒那麼大方,她媽能拿回錢來,我就給她單獨做好吃的,拿不回來就跟我們吃一樣的。”

蘭靜秋很想問問鐘豔妮知道曲荷花是怎麼賺錢的嗎,不過看看那兩個孩子,她知道這話不能問,而且曲荷花已經決定不再乾那行了,沒必要再提。

她跟東子把該問的都問了一遍,發現什麼有用的都沒有,鐘豔妮隻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什麼時候打電話回來的,其他一概不知道。

鐘豔妮說:“我知道荷花一直想著找他們,她總覺得他們不回來肯定是出事了,照我看沒準是人家中了彩票,或是發了大財呢,家裡有個傻子媽,荷花都不愛回來,我公公跟狗剩爸沒準也不愛回來呢。”

蘭靜秋發現,鐘豔妮嘴裡的曲家跟曲荷花嘴裡的曲家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家庭。

看著圍坐在一起吃飯的老老小小,蘭靜秋覺得還是鐘豔妮的話更可信一點。

荷花媽隻會憨憨地笑,然後就會說‘來了,坐吧。’這種簡單的招呼。她長得其實很好,眉眼比荷花還好看,就是身上太臟了,像是很久沒洗過澡沒換過衣服。

據鐘豔妮說,她嫁過來的時候婆婆就是這樣的,有時候荷花回來會幫她洗個澡換衣服。

鐘豔妮說:“我忙得要死,才懶得管她呢,臟就臟吧,反正又不跟我一個桌子吃飯。”

蘭靜秋問她:“你說他們是因為荷花媽不想回來,那你覺得你丈夫會舍棄你跟你兒子嗎?”

“那有什麼不可能的?”鐘豔妮笑著說,“我不知道彆人家是怎麼過的,反正我是被我媽賣來他家的,也就湊合過了。再說現在有兒子了,男人在不在家我真不在乎,他是死了,還是在外邊另外成家了,我根本不想知道。我自己種地,農閒了出去賣點吃食,夠養活我跟我兒子了,我婆婆你也看到了,隨便給口吃的就行,也好養活。”

蘭靜秋問她門口的斧子是乾什麼用的,她也很坦誠:“防狼用的,不過我上次拿著斧子在門口亂砍了一通,早沒狼敢來了。”

蘭靜秋歎口氣,她家現在這還真是孤兒寡母的,不強硬點肯定被人欺負。

東子從曲家出來時,皺眉道:“看吧,就是鐘豔妮也覺得曲家父子是在外邊不想回來了,有些人隻顧著自己爽,什麼家庭啊,責任心啊,都沒有的。”

蘭靜秋卻覺得奇怪:“曲荷花為什麼要撒謊呢?怕咱們以為她爸她哥是不想回家,而不是失蹤了?”

“肯定是啊,她要都說了實話,怕咱們不給她查!可你說這怎麼查?沒準查到最後這父子倆都在外地又成了家。”

蘭靜秋卻覺得不太可能,一個人失蹤可能是厭棄了家裡,不想回來了,父子倆個都跑了?這可能嗎?

“去問問鄰居吧。”

說是鄰居,其實已經隔了挺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