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曲荷花知道父親跟哥哥已經死了,完全呆住了,她根本不敢信。
“他們早死了?還是在我媽跟我嫂子麵前被車撞死的?我爸推倒我哥,我嫂子跟我媽把我爸推到車前!”
蘭靜秋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目前屍體還沒有找到,我們會接著找……”
“不找了,我不報案了行不行?撤了吧,不找他們了!”曲荷花想到她媽跟她嫂子成了罪犯,崩潰大哭。
曲老鱉有時候對孩子還算不錯,曲銅錘跟妹妹關係也不錯,所以曲荷花才會擔心他們,找他們,結果最後查出來是這個結果,她肯定接受不了。
“我爸推我哥也沒想到會有車來,我嫂子推我爸也沒想到會有車來啊,他們就是在打架,我家經常打架吵架,這又不是故意的,我不告了,不找了行不行?你把我們都放了吧。”
蘭靜秋歎口氣:“案子已經基本上查清了,這是你說放就能放的?放心,確定是失手,法官會酌情的,判不了多久。”
“幾年也不行啊。”曲荷花哭道:“我嫂子要是進去了,誰照顧我媽,還有倆孩子呢?”
蘭靜秋怕她又重操舊業:“你嫂子一個人可以照顧三個人,你就不可以嗎?鐘豔妮說沒有你那點錢她也會管你女兒,有你的錢就叫你女兒吃好點,再說你媽那種情況可以申請低保或救濟,總有辦法的。”
曲荷花一開始是一心想查明白她爸跟她哥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知道了真相,反而後悔了,甚至說:“她怎麼不跟我說呢?她要跟我說了,我肯定不會來找你報警的啊!我要知道真相,我就不找了!我嫂子絕對不會故意去殺人的,我信她,她真的是好人!蘭同誌,我求求你了,就當我沒找過你吧!彆管我們家的事了。”
東子都被她氣樂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刑警大隊,你當是你們村委會嗎?跑來調解糾紛,結果不滿意就不乾了,要回家自己解決?”
蘭靜秋說:“我們也知道鐘豔妮不是壞人,但她涉案了,肯定要按照法律來。”
曲荷花氣地扇自己耳光:“叫你多事,叫你多事!”
蘭靜秋無奈地勸阻了兩句就出去了,曲老鱉跟曲銅錘怎麼死的是查清楚了,還得找到屍體啊,更何況這個大車司機肯定要查一查,哪有空聽曲荷花在這兒後悔。
正常人撞死了人不可能是這種反應,心虛害怕的早就逃逸了,現在路上又沒有監控,隻要沒人記住車牌,沒人查到他,就算是躲過去了。
有責任心的會馬上下車報警,又不是在人行道上撞的,更何況這幾個人還有推搡,司機承擔的責任不會太大。
可這位直接把屍體扔車上,然後嚇唬鐘豔妮被抓的話會判死刑,後來還配合著給鐘豔妮打了個電話。
蘭靜秋說:“我覺得這人要瞞著的事肯定更了不得,他如果車上有問題,不敢叫警察來,第一反應應該是不停車趕緊跑啊,可能他逃逸的話更怕警察會找他。事情過了,還怕鐘豔妮這邊再出事,還趕在麥收的時候打電話,讓彆人看起來合情合理。麥收了,曲家父子回不來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沒人會懷疑他們不見了,等拖個半年一年的,就算再有人懷疑也沒法找他了。”
東子歎口氣:“問題是現在怎麼找這個人,鐘豔妮當時被嚇傻了什麼信息都沒問,隻憑她畫出來的畫像,完全是大海撈針。”
根據鐘豔妮的描述畫出來的畫像,就是大眾臉,看起來三十多歲,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不管長相還是身材,都是扔到人堆裡找不見的那種。
蘭靜秋又開始懷念起電腦時代,現在車管所都沒聯網呢,要是聯網了,把大車司機的照片跟畫像對比一番,肯定能縮小範圍。
她無奈道:“大車跨省的多,確實不好找。聽鐘豔妮的描述應該是個半掛車,開這種車的應該不多,就是全國範圍內找的話有點麻煩。”
正說著,有人領著荷花媽從他們麵前經過,看過來的方向應該是領著去廁所了,東子就說:“讓曲荷花把她媽領回去吧,也沒他們什麼事了!家裡還有兩孩子呢,不過以後就算有救助,這一家子也難啊!”
荷花媽聽到女兒名字,突然停下,“荷花?”
蘭靜秋指指旁邊的審訊室:“在那邊。”她跟領著荷花媽的同事說:“把大娘領過去吧,一會兒送他們回去。”
東子說:“再讓鐘豔妮回憶回憶,看她能不能記起車牌號來。”
“她要是能記住前邊的省份也好說,可她說不認識,隻記得中間有個數字5,可5什麼啊,難不成找人催眠?找找她的深層記憶?”
已經快走到審訊室門口的荷花媽嘴裡嘟囔著:“050。”
蘭靜秋愣了下:“大娘等一下!”
東子啞然:“這是大智若愚還是什麼情況?鐘豔妮不記得,她這傻子婆婆卻記得?”
“不是,050是我警號後三位!”蘭靜秋激動地跟東子說。
東子轉頭看了眼她的警服,還真是,他更驚訝了:“剛才咱們問她的時候她記住你的警號了?這是巧合還是說她在數字上不弱智?”
蘭靜秋攤攤手,快步走向荷花媽,這事誰知道呢,有些智商有缺陷的人確實在其他方麵更敏感,但看著荷花媽可不像是有特殊能力的人,也許隻是巧合,但既然發現她認識數字,那肯定要試一試。
她跟東子把荷花媽單獨請到另一間審訊室,蘭靜秋指指自己警服上的編號:“能念全嗎?”
荷花媽卻指著編號的後邊:“050!”
“對,是050,你還記得把你家銅錘撞死的那輛車嗎?”
荷花媽點點頭。
蘭靜秋發現她確實能聽懂話,但必須有耐心,可能大家都覺得她是傻子很少跟她說話,她的反應就更遲鈍了,看起來也就更傻。
蘭靜秋衝她鼓勵地笑笑,又問:“那輛車是什麼顏色的?”
荷花媽搖搖頭,又開始筆劃:“好長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