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打量著臥室,很簡單的裝修,家具像是用木料廠的下腳料拚湊起來的,不過這並不能說明他家的家庭條件不好,畢竟挨著林廠呢,這些東西肯定便宜,甚至可能是白得的。
床頭櫃上除了台燈還放著半盒煙和煙灰缸,煙灰缸旁邊放著個金戒指,蘭靜秋看看那尺寸,又看看魏雯的手,不禁皺起眉頭。
魏雯的手大,骨節也粗,這戒指的尺寸不像是她的。
蘭靜秋假裝不經意地走過去,碰到了床頭櫃,然後她扶住床頭櫃,拿起金戒指:“哎呀,差點被我碰掉了,這種小東西最好還是戴在手上,摘下來的話得找個穩妥的地方存放。”
魏雯換了件灰色的褲子一件白色的半袖襯衫,正猶豫著要不要拿件外套,聽見蘭靜秋的話,她道了聲謝,接過金戒指往自己手上戴。
她戴的是左手的無名指,隻套了半個指節,就不知道想起什麼,臉色煞白,又把戒指摘下來扔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裡。
蘭靜秋皺眉:“這不是你的戒指?”
“啊?是我的啊。”
“那你戴上我看看!”
“乾嗎?你剛才說柱子是人命案,又不是小偷,我們家不可能有贓物。”
蘭靜秋笑了起來:“我可沒說你這金戒指是贓物啊!”
魏雯愣了下:“戴就戴,你們不打招呼跑來家裡說我丈夫犯了人命案,我肯定會多想啊。”
“抓人還得預先通知嗎?”蘭靜秋一邊說一邊盯著她的手,卻見她把戒指硬套進了無名指上。
無名指那一圈肉皮明顯被擠得皺了起來。
蘭靜秋指著她的手:“這戒指是你的嗎?”
“肯定是啊!我就是長胖了。”
“何必撒這種慌呢,你的手是骨節大,不是胖!”
魏雯驚慌起來,把手背到身後,試圖藏起來,蘭靜秋歎口氣:“大姐,想想你那兩個孩子,包庇罪也是要坐牢的,爸爸進去了媽媽也要進去嗎?他們怎麼辦?都成了小可憐?”
魏雯蹲下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沒哭兩聲,又趕緊捂住嘴,應該是生怕隔壁臥室的孩子聽到。
蘭靜秋拍著她的肩,歎口氣:“你知道什麼,現在說是最明智的選擇。”
魏雯哽咽著:“我什麼也不知道,就知道他拿這戒指送我,說是買的二手的,很便宜,我問他是不是偷的,他說不是,還罵我瞧不起他,我就罵他蠢,買也不說買個大點的,我都戴不進去啊!他叫我去把戒指融了再重新做一個。我一直沒空去,再說又是他送我的東西,也有點舍不得把戒指毀了,就一直在那兒放著呢。”
蘭靜秋皺眉:“還有沒有彆的類似的東西?就是他送給你的,但一看就不是你喜歡的或者不是你的尺寸。”
魏雯臉煞白,指指衣櫃:“有件衣服,我都不知道怎麼穿,他說特彆貴,他看商場打折的時候買的。”
她把衣服從櫃子裡翻出來,包了裡三層外三層,顯然十分珍惜,裡邊是一件狐狸毛的披肩,能蓋住半個背部的那種披肩,而且沒有縫合痕跡。
整皮的最貴!蘭靜秋不用摸,隻一看就知道皮毛的質量也是上等的,價格不菲。
他家條件就是工薪家庭,兩個孩子,哪有閒錢買這種東西。而且就算是當官的有職務補貼的那種也不會買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魏雯說:“他說是他趁商場打折買的,我罵他太燒包,瞎浪費錢,這種東西我穿出去肯定被人笑死,他說讓我在家穿,說特彆貴特彆好,穿上就是貴太太了。”
蘭靜秋皺眉,難不成這件披肩本來就是宋東柱眼裡的貴太太身上的?
金戒指跟這件披肩是一個人的還是兩個人的?還有沒有其他的?蘭靜秋以為宋東柱想隱瞞的可能是意外殺人,或者以前就撞死過人,可現在看來這人很危險啊,也許殺了不隻一個。
“他每次出車回來都會給你帶東西嗎?”蘭靜秋問魏雯。
“出遠門的話大部分都會帶東西,有時候是吃的,有時候是衣服,每次我都罵他,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蘭靜秋問:“你一聽我說他涉及人命案,再看到戒指就不敢戴了,所以你也曾經有過懷疑嗎?”
魏雯馬上搖頭:“沒有,我沒有懷疑過他,是你叫我戴戒指,你問我才說的啊,再說這算證據嗎?”
“其他的呢?他還送過什麼可疑的東西,說過什麼讓你懷疑的話嗎?”
魏雯拚命搖頭,看起來她好像有點後悔把披肩拿出來了,“都沒有了,就是這些東西也是他自己買的,他就這樣,經常會買些沒用的東西,挨我罵!”
蘭靜秋看出來這對夫妻感情很好,不禁讓她想起之前抓的那個搶劫犯,搶了彆人的金項鏈送給女朋友。
那人是搶,看宋東柱處理屍體的利落勁還有談起時的毫不在意,他隻怕是會要人命吧,他出車的時候有的是機會做案,而且他有大車,甚至可以把屍體從穹省這頭扔到那頭。
蘭靜秋歎口氣:“找人看著孩子,你得跟我們去派出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