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把方向盤的套子在證物袋裡整理好,展示給宋東柱看。
“這可是你車上的東西,你確定不認識?”
宋東柱臉色變了變,皺眉道:“這就是我路過市場,隨手買的,哪會記著這些東西啊,你還把它摘下來,還裝到袋子裡,我更認不出來了。”
“在市場買的?哪個市場?”
“買了好幾年了,那我怎麼可能記得住?”
蘭靜秋把一枚黑色的扣子對著他:“這顆看起來最光滑,被撫摸的次數最多吧,真記不得了。”
她這麼一說,宋東柱臉色更加難看:“你什麼意思?我沒事摸那乾嗎?買的時候就這樣,怕手打滑嘛!”
蘭靜秋冷笑:“這個套子上十五顆扣子各不相同,縫上去的時間應該也不同,磨損程度也不同,你兒子還說你沒事就折騰方向盤,你確定這些扣子不是你縫上去的?”
宋東柱一口咬定是他買來的,買了好幾年了,早忘記在哪兒買的了。
蘭靜秋說:“縫合的痕跡不同,用的線也不同,這些都可以做為證據,你不承認也沒用,倒不如老老實實交代,爭取政府的寬大處理。”
“我不是已經交代了嗎?我就是沒刹住車把人給撞死了,但也不是我的錯啊,是他們非要衝到路上的,我確實不該拋屍,但我當時嚇壞了,又喝了點酒,再說我以前從來沒撞死過人,我……”
蘭靜秋深恨現在酒駕還沒有入刑,這位居然把喝了點酒當做開車撞到人的借口,簡直惡劣之極。
她說:“你從來沒撞死過人,第一次就如此熟練的拋屍?宋東柱,這些話沒準你自己信了,但你覺得我們會信嗎?你家那些東西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東西?”
照片還沒洗出來,證物卻已經被東子他們送回來了。
東子拿著東西進來:“這個金戒指是誰的?”
宋東柱眼神閃了閃:“我在地攤上買的,那人說他以前是做典當的,這些都是死當,沒人要了,但東西都貨真價實,我想著平時也沒給我媳婦買過首飾,就買了個金戒指送給她。我也看不出尺寸,結果回來戴不了,不過我媳婦挺喜歡的,我叫她把戒指融了重新做一個,她都舍不得,警察同誌,你們是懷疑這東西是贓物嗎?就算是,我也不知情啊,我就在地攤上買的,誰知道賣東西的人現在去哪兒了?”
每一樣東西,宋東柱都有說辭,大部分是在二手攤上買的,大衣是有人搭車把衣服丟在他車上了,相機是碰到一個遭了難的小老板,正在變賣身上值錢的東西。
反正各種東西都能說出來源,蘭靜秋不由道:“你是不是在把東西拿給你媳婦時就已經想好了這些說辭?當時說一遍,現在再說一遍,你就以為都是真的了?”
“本來就是真的,我騙你們乾什麼?不信的話你問我媳婦,我從來不騙她,這些東西都是買給她的。”
蘭靜秋想拍桌子,卻發現臨時審訊室裡根本沒桌子,隻好提高聲音斥責道:“這些東西就是你妻子交代出來的,她早就覺得奇怪,你為什麼總會帶一些奇怪的她用不到的東西回家,說是禮物!”
宋東柱以為是他們去他家搜檢出來的可疑物品,他還真沒想到是他妻子交代的,一瞬間的失神後,他哼了一聲:“女人就是喜歡胡思亂想,什麼叫奇怪的用不到的東西,我看她拿著金戒指哪怕是戴不上,也挺高興的,一直放在床頭。再說我給媳婦買東西有什麼奇怪的?我工資是有數的,買原價的東西我心疼她也舍不得,隻好四處搜羅一些二手貨啊。還有那大衣,我一個開大車的,總不能為了一件衣服倒回去找那個女的吧,再說當時我又沒在意,到家後,我孩子來車上接我,看見大衣就問是不是給他們媽媽買的,我不說是,要怎麼解釋?”
宋東柱越說越有底氣,“還有我兒子說我折騰方向盤,你們怎麼會想成我在方向盤上縫東西?我一個大老爺們才不會乾那種娘們唧唧的事!我要開車啊,不摸方向盤怎麼開車?我兒子也喜歡車,經常說我把車當家,天天折騰方向盤,這有什麼奇怪的?”
他剛才嚇白的臉色隨著激動跟憤怒漸漸漲紅:“警察同誌,你們是不是抓不到人,要拿我充數?我家裡老婆孩子還等著我回去呢,我求你們行行好,就放了我吧。我除了撞死的那兩個,絕對沒有害過彆人,不信的話,你們去我廠裡問問,我平時老實得很,從來不惹事。”
東子被他氣得踹了一腳牆:“拿你充數?我看你是拿我們當傻子吧,你覺得你這些鬼話我們能信嗎?趕緊老實交代還能從寬處理,等我們找到證據,你再想招可就晚了。”
宋東柱馬上縮起肩,看著東子的眼神好像十分恐懼:“你們怎麼這麼粗暴,我媳婦就是被你們嚇的吧,一定是!你們是不是跑到我家裡到處翻找,還嚇唬我媳婦,居然還說她招了,她什麼也不知道招什麼啊?”
蘭靜秋挑眉看著他:“你說她什麼也不知道,也就是說我們的指控都是真的,隻是你媳婦什麼也不知道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