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再次進審訊室時,宋東柱眼神陰冷,剛才他是在激憤下招認了他做過的事,等警察們都出去了,他開始後悔了,也許什麼也不說可以逃過去呢,都怪這個女警察,要不是她一次次侮辱他,他怎麼會忍不住!
他冷冷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就算罵得再難聽我也沒彆的可說的了。”
蘭靜秋說:“我可沒罵你,隻是正常詢問而已,這筆錄拿到哪兒去也沒問題,你不服的話儘可以起訴。我過來就是有點好奇,他們隻想找到屍體,但我呢,對你的行為有點疑惑,就是吧,你為什麼要把那些女人的東西拿回家給你妻子呢?其他女人的也就算了,你覺得她們長得好看,覺得她們身上的東西好看值錢,拿回家了。可第一個女人,也就是你賣身的女人,你對她很厭惡啊,為什麼會把她的東西也拿回家呢?”
宋東柱這次聽到賣身二字,反應沒那麼大了,但眼神還是陰冷:“我說了,那女人該死。”
“哦?到底怎麼個該死法?這個總能說吧,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她是不是自己找死啊。”
宋東柱哼了一聲,還真說了起來:“我不過不小心坐了一下她的披風,她就說她的披風有多貴多好看,賣了我也賠不起。我答應了那事本就覺得低人一等,也不敢說什麼,她還來勁了,說一看我就是窮酸鬼,開大車能賺幾個錢,叫我去給她當司機。又說她老公多有錢,左一個右一個的在外邊包二奶找小情人。她一直誇她老公有錢,我沒忍住就說了句,再有錢不跟你好好過日子有什麼用,她就急了,指著我罵窮酸鬼,說我不能讓我老婆過上好日子,說我老婆一輩子也開不上車也披不上她的狐狸毛披風,說我們會窮酸一輩子,我說我媳婦樂意跟我過窮酸日子,她說……”
宋東柱頓了下,嘴唇顫抖:“她就打了我一巴掌。”
蘭靜秋歎口氣:“她打你之前應該還說了些話吧,讓你說不出口的話?會是什麼呢?她一定看不慣你秀恩愛,也許會說‘你媳婦知不知道你賭輸了錢,出來賣?’還是說‘你瞞著你媳婦在外邊賣,也許你媳婦也正在家賣呢?’”
宋東柱怒道:“我媳婦最守婦道了,從來不會穿得花枝招展的亂勾引人,你彆編排她!”
“不是我編排她,是你的恩客編排她吧?你說她有錢沒愛,她笑你沒錢不說,還得出來賣。甚至可能編排你媳婦在家沒準還給你戴綠帽,你對她的恨不隻是因為這次交易還因為這些話。結果她嘲諷了你,打了你,下次還找你,你就惱火了?不但把人殺了,還要把她的狐狸皮披風帶回去送給你媳婦?”
宋東柱梗著脖子:“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要再用出來賣的,用恩客來刺激我,我現在成了階下囚還有什麼尊嚴可言,還不是任由你們嘲諷。”
蘭靜秋皺眉:“那就更奇怪了,既然你都認命了,為什麼不肯說那些受害者在哪兒呢?”
宋東柱沉默,蘭靜秋拿出那個方向盤套子:“這上邊一定沒有你這個恩客的扣子對不對?”
宋東柱看著那東西居然笑了笑。
蘭靜秋說:“你這是默認了?你對她隻有恨,隻覺得惡心,所以她也許是真被扔下河了,其他人呢?你在其他受害者身上找回了自尊,享受到了左一個小情人右一個二奶的樂趣,甚至把她們的東西放到了你的車上,每次開車時都能摸到她們的扣子,你在回味,她們在你心裡的地位跟你的恩客不同,你一定不會隨意丟棄她們,甚至還會時不時的回去留戀!”
已經心如死灰,一臉陰冷淡漠的宋東柱皺起眉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全都扔到河裡了,跟那兩個意外撞死的一樣!”
“我覺得她們該有姓名,這是你的情史啊,你的恩客嘲諷你跟你妻子沒錢,可能還嘲諷你不能像她丈夫那樣左擁右抱……”
宋東柱突然笑了起來:“她還真這麼說了,她老公有錢包二奶都能炫耀,哈哈,真不知道這種蠢女人是怎麼想的!”
蘭靜秋歎口氣:“有沒有可能她不是炫耀,隻是在糾結,她羨慕你跟你妻子夫妻和睦,她想離婚,又放不下好生活放不下孩子,所以才會炫耀她老公多有錢。宋東柱,現在你也有了可炫耀的東西。”
宋東柱抬抬腿,腳銬跟鏈條嘩啦響,他苦笑:“我炫耀什麼?手銬還是腳鐐?”
“那些女人的名單,又漂亮又有錢的那十五個女人,跟你的恩客截然不同的十五個女人,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卻仍舊沒能逃離你的那十五個女人,把名單寫出來,這不是炫耀是什麼?”
宋東柱眼睛亮了亮,顯然他心動了,把他的戰利品寫出來嗎?就算死刑這一輩子也值了!
可他看看蘭靜秋,突又笑了笑:“你說的話我都不信,你又在給我挖坑,我不會跳的。你一開始就說你們用不著我幫忙,自己就可以破案,那就去破吧,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夠多了。”
蘭靜秋看到他眼神亮起時,還以為有希望,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由冷笑:“放心,我們已經破案了,屍體也一定會找出來。”
她失望地從審訊室裡出來,把證物袋扔到桌上:“現在看來他殺了十六名女性,第一個是誘因,是他最厭惡的人,屍體扔進了河裡,其他十五個都是他喜歡的受害者,留下了紀念品,我懷疑屍體也一定在同一個地方,可惜他不肯寫出名單。”
東子安慰道:“你能這麼快問出來,已經很不錯了,如果是這樣,這個地方他肯定經常去,而且還很隱蔽,多問問周邊的人,總能找到的。”
東子去找孟主任了,得問問跟宋東柱一起的那些司機,有沒有人知道他經常去的地方。
王所長興奮地走過來:“省城那邊來電話了,已經確定了狐狸皮披肩主人的身份,是省城一個皮貨商的妻子,已經失蹤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