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說:“車牌號盯梢的同誌肯定會記錄下來,但我懷疑不一定有用。順著這些車一定找不到他們的老巢,核心人物也追查不出來。”
廖副廳長穩住心神,他歎口氣:“他們已經發現有人被掉包了,居然還要把另一個沒掉包的人帶走,應該不隻是囂張,而是他們急著要這個人。他們需要蘭同誌,如果真如蘭同誌猜測的,他們是想要做皮膚移植,那可能到了地方就會動手,趕緊找廣省省廳,看看他們的臥底能不能幫忙,哪怕全都暴露也不能出危險。”
廖副廳長已經做好準備挨批撤職了,他讓李主任審這些被抓的外圍人員,自己去了廣省省廳的專案組。
李主任知道那個墨鏡男是關鍵,可跟著第二輛車的人隻抓到兩個司機,半路上墨鏡男就溜走了。
這組人也很無奈:“說好的是跟著車,我們也分不出人來去跟著那個中途下車的人,人手不夠啊,當時我們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以為這輛車會帶我們去他們偷渡的地方或者中轉的地方。”
被抓到的兩個司機隻會在當天接到貨時才知道運貨的路線,今天墨鏡男下車後隻叫他們在市裡轉幾圈回家就行了。
其中一個司機也交代了他在墨鏡男的指使下,把墨鏡男踢過的箱子趁機塞上運水果的卡車。
果然是兩輛卡車有問題,何猛他們以為麵包車才是運人的,其實是那兩輛卡車!
找到卡車時,上邊的貨早就卸空了,卡車司機也隻是負責把有特殊標記的箱子送到某輛車上。
這一環一環的,裝著蘭靜秋的箱子最終下落不明!
李主任皺眉,這個逃跑的墨鏡男是關鍵,是他決定了放棄江學曼,還寫下地址讓人把江學曼送去派出所,也是他發現江學曼是臥底還決定帶走蘭靜秋。
這個墨鏡男就算不是犯罪集團的核心人物,應該也是個小頭目,他們舍棄的這些車跟司機肯定很難查出問題,但做一次案就放棄一條線也太奢侈了吧?
李主任琢磨著他們可能是因為廣省在追查,所以這個犯罪集團決定放棄從內地尋找器官,決定撤離了嗎?
但在撤離前他們冒著危險,還要做最後一筆買賣,那這筆買賣肯定很賺錢,靜秋確實是危險了!
蘭靜秋被裝進箱子裡,她感覺到自己被抬下車,又被抬上了車,這輛車裡的味道很清新,不像冷藏車是生肉跟魚腥味,好像是水果的味道,蘭靜秋細細分辨著,有桃有李子還有葡萄?
她還隱約聽到何猛興奮的聲音,他被允許跟著去犯罪分子的老巢了嗎?隻希望他會是助力,千萬不要壞事。
可聽聲音好像不近,何猛上的並不是自己待著的這輛車,也就是說這個內應失去了作用,不會跟她們一起被帶走。
蘭靜秋有些無奈,也許該找機會往頭發裡塞點東西的,李主任給的小藥片是在冷藏車到碼頭前吃下去的,這種藥片隻能維持十二個小時,也就是說如果接下來的運輸超過十二個小時,他們再拿有藥的手絹來捂她的口鼻,她肯定會昏迷。
蘭靜秋考慮著自己的處境,決定不管怎樣也要保持清醒,如果下次超過十二小時的話,就直接反抗好了,不然沒準一暈倒下次醒來就發現已經被割去了臉皮,挖去了腎。
車子行進得很平緩,再次停下來,蘭靜秋又被換上了另一輛車,她無法知道外邊的情況,不知道江學曼是不是跟她在一輛車上,更不知道廖副廳長派的人是不是一直在尾隨著,這一切的不確定讓她心裡亂了幾分。
蘭靜秋努力平複著呼吸,感覺車又停了,然後有人把她抬了下來,這次晃晃悠悠的,好像在做轎子,她在箱子裡歪倒著,努力控製著自己不發出聲音,不亂動。
又走了一會兒,她才確定是在上山,應該是有人用扁擔固定在箱子上,抬著上山的,她被晃得頭暈,卻聽外邊有人罵罵咧咧的:“媽的,這些條子真是陰魂不散,還好我激靈,小瘋子說給我找了兩個皮膚白嫩的,結果一開箱是個黑珍珠!肯定有問題啊!”
小瘋子?是說杜風嗎?蘭靜秋皺眉,果然是為了皮膚!
一個公鴨嗓的人笑著說:“哈哈,我倒是挺喜歡膚色深的,人家現在國外流行什麼咖啡色,太白了看著跟鬼一樣,一點也不健康。”
然後蘭靜秋又聽到兩個人的笑聲,看來外邊一共是四個人,但抬著箱子的應該是三個人,前邊兩個後邊一個。
一開始說話的那個笑罵道:“什麼咖啡色,人家那叫小麥色,我也不是嫌棄那妞膚色深,是咱們這客戶就要雪白的肌膚啊,再說了那妞手上都是老繭,我這眼力還能看錯,絕對是個條子,媽的!想坑我,沒門!我直接給她送到派出所去了。”
其他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公鴨嗓的小心問:“沙膽哥,你怎麼給送到派出所去了,還真是名不虛傳啊,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就不怕差佬一怒再死盯著你不放!”
“本來就有條子一直盯著我,就那個派出所的,我還就是去給他們下馬威的!媽的,老子乾完這一票就遠走高飛,你們不知道吧,美國有個地方都是中國人,不會說鬼佬話都沒得事。”
這人的口音不南不北,公鴨嗓是一口廣普,差佬和條子是港片裡常出現的,對警察的稱呼。
他們的對話讓蘭靜秋聽得心驚,顯然江學曼被人發現了是臥底,然後被送去了派出所。跟著他們的暗哨一定被甩開了。
這個沙膽哥敢挑釁警察,肯定不隻是膽子大,他們有可能已經知道廣省在大力追查,還成立了專案組,所以他們要撤了?
而自己被抬著上山,總不可能是要到山上偷渡吧,難不成山上有醫院,自己要被割皮膚了?那還不如開膛破肚來得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