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廳長聽到蘭靜秋的設想,點頭道:“確實有這種可能,再派鑒定人員過去,炸死了多少人,炸彈材質,如何引爆的,總要通過這些痕跡鑒定出來。
廖副廳長說:“如果是定時的話,就是有人想把他們全都炸死,看來確實得把這座樓再好好翻一遍,沒準哪還藏著人呢。”
蘭靜秋說:“沒錯,樓裡很可能還藏著人,但也有可能混在病人或護工中。”
“如果他們把小嘍囉打發出去當誘餌,他們自己混在病人中,炸彈定時一小時就說得通了,他們怕把自己炸死!”洛生海說。
蘭靜秋道:“如果我們不檢查病人,隻顧著追擊逃犯,他們就會趁亂逃走,就算檢查病人,也肯定是常規檢查,看看有沒有攜帶東西,核對下是不是逃犯。見過他們的人肯定都在被炸的那群人裡,被關起來的護工很可能連他們的麵都沒見過。”
金廳長說:“好幾個人藏在精神病患者裡太容易被發現了吧。也可能不是他們,而是他。也就是這個犯罪團夥幕後的老板,跟茂叔平起平坐甚至更高一級的人。”
蘭靜秋道:“總之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能放出去,反正危機已經解除了,在這裡慢慢審不行嗎?”
金廳長拍板做了決定,先找人把整個樓都搜一遍,一寸寸推進著搜,有問題一定能找出來。
然後又叫人帶著鑒定人員去後山搜集殘骸。
劉隊長留了工程兵在後山搜檢,他回來是來報信的,這時又自告奮勇的要跟著去後山。
洛生海打算去審那幾個護工,她們就算活動範圍隻在二樓,可這進進出出的總會碰到茂叔的人吧。
蘭靜秋卻堅定地認為那個短發男有問題,把他單獨叫了出來。
短發男說自己叫田旺,醫院的資料找出來了,他還真的登記在冊,不過沒有照片,蘭靜秋皺眉,沒有照片怎麼驗明正身?
她過去問了護工。
之前跟她說過話的女護工說:“我們院在山上,上下不方便,照相館的人也不樂意上來,就今年剛入院的兩個,要求他們家屬自帶了照片,其他人都沒有照片,本來說要補的,可大家都挺忙,就沒顧上。”
“你們整天忙什麼?”
“就是照顧病人啊,這麼多病人,就我們幾個護工,哪裡忙得過來啊,那些女病人雖然暴力傾向的不多,但總是吵架也是要勸的,男病人打傷了抬到下邊我們也得幫著照顧。”
蘭靜秋想讓她們去活動室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看看有沒有熟麵孔。
“就是以前你們見過他們自由行動,或是見過他們出現在茂叔身邊,看看有沒有這樣的人?”
幾個護工看完都搖頭,他們連茂叔都沒見過,隻有那兩個看護過蕾蕾的護工見過茂叔,還收過茂叔的錢,要她們監視蕾蕾,隨時給他彙報蕾蕾的狀況。
“我的錢還沒花,我這就去找出來退給醫院,警察同誌,我這不算犯罪吧,我真的什麼也沒做過,他們說話我也聽不懂啊,就是照顧下蕾蕾,我們就知道她是被燒傷的,晚上就會暴躁,彆的什麼也不知道。”
其中一個說:“真的,我們這裡很嚴格,除了宿舍跟工作區域不許亂跑,飲食都有專人送上來,在一個樓裡都不一定能見麵,怎麼說呢,院長管理我們就跟管理病人一樣,不過我們有津貼,反正是來賺錢的,錢給夠都沒覺得有問題,而且有的男病人真的很過份,不讓我們亂走也是在保護我們。”
蘭靜秋就知道留下的這幾個可能什麼也不知道,不然的話肯定也得帶走一起炸了。
她翻看著資料,很有些無奈,連每年的消防檢驗都是同一個人簽的字,這種消防檢驗要求單位負責人和消防負責人共同簽字,可看這些資料上,顯然都是裘院長的筆跡。
蘭靜秋覺得有兩種可能,一是這些病人都是被社會和家人拋棄的人,這個精神病院也同樣成了邊緣單位,各部門都懶得跑到山上來檢查。
另一種可能是裘院長有事要隱瞞,所以才以太遠或太偏僻為由,拒絕彆人上山,他們自己解決消防補給各種問題。
蘭靜秋覺得應該是後者,這山也不高,還有條小路,大車上不來,人溜溜達達的還是很容易上山的,不可能所有部門都懶政,那就隻可能是裘院長從中周旋了。
蘭靜秋讓洛生海接著詢問這些護工,她去問田旺:“你是哪裡人?什麼原因入院的。”
田旺先是說了幾句廢話,又是想吃肉又是想出去玩的囉嗦了好幾句,才在她的追問下才說了他的籍貫跟入院原因。
這樣子看著還真有點像精神有問題的,好像很難集中注意力,對外界的事反應很遲鈍。
田旺就是深圳人,因為重度精神分裂症進來的,但看著他一點也不像是得了重度疾病的人,蘭靜秋又翻了翻資料想看看對他的治療過程,結果什麼也沒有,她不由皺眉,連治療過程都沒有嗎?
她乾脆問道:“你的醫生是哪位?”
“有時候是姓馮的,有時候是姓孟的,我也記不清,我讓他們給我簽字讓我出院,他們都不肯,我就把馮醫生打了個滿臉開花。”
他說著笑了起來,好像很得意,“後來馮醫生就不敢來了,都是孟醫生來看我,給我吃藥我就吐掉,不過我怕他們電我,不敢打人了。”
蘭靜秋皺眉打量著他:“你還有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