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簡直驚呆了,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啊,這位母親也太凶殘了,隻因為兒子瘋了就不要他了嗎?
居然還在那裡哭喊,明明就是她把人撞下去的。
鄒傑媽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小傑!小傑!你太傻了啊!你讓媽怎麼活啊,媽這就下去陪你!媽這就來!”
小曾一聽還以為她要跳樓,馬上過去想攔她,可她像是腿嚇軟了一樣,跌坐在那裡,見小曾過去還一把拉住他哭了起來。
蘭靜秋沒時間看這女人表演了,她抱抱呆若木雞的小張:“不是你的錯。”
又跟小曾說:“趕緊通知醫生啊,放心,她不會尋死的。”
還好這是在醫院,而且隻是三樓,醫院的層高比住宅樓要矮,鄒傑摔斷了腿,腰也動不了了,人卻還有口氣,趕緊送進了手術室。
蘭靜秋跟鄒傑媽說:“挺狠的啊,那可是你兒子,沒直接摔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鄒傑媽咬牙道:“你在說什麼?明明是你們太狠了,把人逼上了窗台,我是去拉小傑,沒拉住啊!是你太狠了,還把我兒子當猴耍,要不是你讓人給他香蕉,他能摔下去嗎?他是扔香蕉皮摔下去的!”
蘭靜秋冷笑:“他盼著我把他當猴耍呢,因為那就證明我相信他瘋了,他瘋了就可以進精神病院,就可以不用坐牢。你對你兒子真不夠了解,你不會以為他真瘋了吧,你覺得有一個瘋了的兒子比有一個坐牢的兒子還丟臉?還是說你怕他瘋了再說出點彆的來?”
“你說他是裝瘋?”鄒傑媽這次是真的腿軟了,“怎麼可能!他剛才的樣子……”
“你難道沒有去了解下他涉及到什麼案子,和他來往的,設計他的又什麼人嗎?”
鄒傑媽愣住,事發後,她隻顧著送孩子趕緊跑,可是已經跑不出去了,隻好聽鄒傑的話,利用關係把他藏在了醫院裡。這兩天她一直提心吊膽的,哪有空去詢問案情。
蘭靜秋就說:“曹明,一個正常人被你兒子送進精神病院,他為了活命在那裡裝瘋。田旺,燒了前女友家,不承認是他放的火,裝瘋進了精神病院。你兒子利用昂山精神病院轉賣毒品,從海外走水路送到昂山後山,再從那裡運到他的夜總會裡,分發到各處,他一定去過精神病院,見過那些瘋子。他見躲不下去了,馬上就裝瘋賣傻,試圖進精神病院,總比判死刑好點,以後沒人盯著這事了,再操作一下,沒準還有機會出來,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媽媽接受不了兒子變成瘋子,直接就想要他死!”
鄒傑媽聲音哽咽:“我沒有,我沒想讓他死!我不是故意的,我怎麼可能把我兒子推下樓!你閉嘴,彆再胡說了。”她說著就要硬闖手術室,還說著自己的職務,叫攔著她的護士放開。
小曾好奇地問蘭靜秋:“鄒傑媽真想讓兒子死?不太可能吧,她都能冒險把人藏在醫院裡,再說那可是他們親生兒子啊,而且還是唯一的兒子。”
蘭靜秋歎口氣:“人心難測啊,有些人愛孩子隻是希望孩子給他們爭光添彩,一旦給他們丟臉帶來麻煩,就會謾罵,甚至舍棄。”
金廳長趕來聽到這麼一句,也不由歎息:“靜秋說得對,大部分父母是一心一意為兒女,不管犯了什麼錯都能包容,就算大義滅親也一定是逼不得已,但有些人為了自己什麼都可以舍棄。”
蘭靜秋一聽這句話就知道鄒傑媽應該也在調查之列。
能在全市找鄒傑的情況下把人安安穩穩地用假身份送進醫院,這能量確實不小啊。
金廳長讓公安局的人接手了這邊的事,他把蘭靜秋送回病房:“不要有心理壓力,人沒死,殘了也不影響受審,再說是他媽把他撞下去的,能怨得了誰。這案子真的太惡劣了,除了夜總會,連誠信職介所也是鄒傑整出來的,你們省城那邊職介所老板已經招了。”
蘭靜秋沒想到誠信中介也跟鄒傑有關係,“他居然還說他是被彆人推著走的,沒想過違法犯罪,嗬,利欲熏心還不承認!”
“他們利用職介所,去那裡找工作的可以介紹過來當小姐,後來茂叔來了還可以賣器官,不聽話的關在精神病院,或是賣去國外當性奴。去職介所招工的,都是個體老板,都是有錢人……”
“他們賣給這些老板毒品?”
金廳長點點頭,眼裡滿是怒意:“好多人其實是被騙了,內地人對毒品的了解還限製在鴉片上,換個東西換個樣子,他們就覺得是國外的好東西,外國人跟香江人都愛玩的刺激品。”
他長籲一口氣:“我這個身份真不該帶情緒,不過還是想說這些人槍斃八百遍也不解氣。”
能把金廳長都氣成這樣,顯然這案子已經超出了想象,蘭靜秋想起在精神病院裡運籌帷幄的曹明,不禁問:“曹明會判死刑嗎?”
金廳長歎口氣:“判不了,田旺自知難逃一死,他咬死了說不是曹明指使的,是他自己總去問曹明該怎麼做。”
“嗬,這個曹明還挺有人格魅力的,這時候了田旺還維護他?”
可蘭靜秋對這樣的人還真沒有好辦法。
鄒傑接連做了兩場手術,直到第三天才醒,醒來後他發現自己下半身都沒了,然後他真瘋了,還真說出了不少事,有他自己的,有他父母的。
鄒傑媽聽到消息,直接暈了,那個女警察說對了,小傑一開始是裝瘋,現在是真瘋了!如果她沒撞過去,如果她配合著小傑,會不會這次就能逃過去了?進了精神病院,找人弄個單間不是一樣舒舒服服的嗎?
她沒能幫兒子解脫,卻把兒子弄瘋了!
她跟老鄒也徹底沒了機會!
護士正在討論著醫院要給二三層的病房窗戶加防護欄,鄒傑媽卻一步步朝著窗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