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靜秋氣笑了:“奶,合著你就是為了氣朱小琴啊,你也太能了吧,多大仇啊,讓你這麼惦記著,還把我舍出去,來氣她。”
“什麼把你舍出去,我是想把你留下!你這孩子怎麼不知道好歹啊,留家裡不好嗎?就你這脾氣,要是嫁了人,還不得三天兩頭地把婆婆氣進醫院啊?”
老三突然笑道:“那要是她婆婆是朱小琴,您不更高興了嗎?您孫女給您出氣去了,順便把大姐的仇也給報了。”
蘭靜秋無語極了:“不是,除了對象的事,你們就不能聊點彆的嗎?”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到什麼歲數乾什麼事。你說你除了對象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們擔心的。”蘭滿倉說,他也認真考慮起了洛生海。
要是在家,肯定逃不開這話題,蘭靜秋當機立斷:“忘了跟你們說了,我過幾個月要調去省城特案組,找對象的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的年齡正是搞事業做貢獻的時候,爸,你們覺悟不要這麼低。我才多大啊,就催著我找對象。”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
田巧鳳問:“特案組是什麼組?危不危險?”
老三:“一聽就很危險,特案組,肯定是特彆的案子,特大的案子。”
蘭奶奶皺眉:“那還是彆去了。”說完又忍不住補了句,“去了分房不?”
蘭靜秋都要被蘭奶奶笑死了,“奶,我爭取啊,就算不分房,讓我爸賺錢給你去省城買個彆墅住,氣死朱小琴,好不好?”
老大也趁機說:“去省城是高升了,靜秋以後的對象可以在省城找嘛,要是兩地分居也長久不了,咱們就彆管了,她自己心裡有數。”
蘭滿倉坐在角落裡悶頭抽著煙,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擔心,在他們觀念裡,能調去省城工作就是高升了,就是出息了,女兒有出息肯定高興,但她一個人去省城,工作又很危險,能不擔心嗎。
可這麼好的機會,能說怕危險就不去嗎?不能擋孩子的路啊。
於是他說:“給靜秋找對象的事先放一放,我趕緊把店裝修好了,咱們先好好賺錢,到時候去省城買彆墅,一家子都去省城。”
大家說說笑笑的,都很高興,蘭靜秋卻注意到老二自從蘭奶奶說了讓她招女婿就再沒說過話。
一開始沒靜安的時候,蘭奶奶是想著讓老二招女婿的,後來見生了孫子,就再沒提過,這時候卻又提出讓老六招女婿。
老二以前一直是蘭奶奶最寵的孩子,這落差,能不難受嗎?可這時候還真沒法勸,蘭奶奶這個歲數的人,性子是改不了的,她根本不會去考慮孩子的感受。
蘭靜秋想著等晚上沒事了去找二姐談談心,卻聽老二突然說:“我不想上班了,我想去深市,咱們原來家屬樓上的小喇叭從南邊回來了,打扮得特彆時髦,說工作又輕鬆賺得又多。”
蘭靜秋一聽見深市,就有心理陰影,她也知道那是座美麗開放包容,充滿機遇的城市,但適合老二去嗎?
二姐是真想去,還是隻是想逃避呢?
不等蘭靜秋說出反對的話,蘭滿倉就說:“不準去,要去就去省城,我聽說有職業介紹所,能幫著找工作。”
聽見職業介紹所,蘭靜秋想起自己去找工作,出來就被盯上的經曆,陰影更大。也不可能說案子中遇到了不好的事,就這不敢那不敢,但一聽到家人要去,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乾脆跟老二說:“你現在是正式職工啊,多少人想進都進不去。”
蘭滿倉開始做生意後對鐵飯碗也不那麼重視了,田巧鳳卻不一樣,還有蘭奶奶,他們也都一個意思,乾嘛扔了鐵飯碗再去找工作,工資再少也夠花,找個對象穩穩當當的嫁了多好。
老二就是倔強的要一個人去深市,蘭靜秋勸她跟自己一起去省城,互相有個照應,她也不肯。
“我要一個人出去闖闖。”
要是再過十年,蘭靜秋肯定會支持,可這些年南邊因為改革開放,魚龍混雜,真的很亂。
那是機遇和陷阱一樣多的地方,二姐在家被寵著,下鄉也是在屯子裡勞動,哪見過外邊那些套路,再說她很可能是負氣要出走,這就更不能讓她去了。
蘭靜秋知道二姐的心結,就說蘭奶奶:“您當初不是要把二姐留家裡嗎?靜安還小呢,家裡也缺個管事幫忙的人,讓二姐留家裡不行嗎?不用改姓也不說招女婿,就是住咱們這邊,又不是沒地方。”
蘭奶奶指指正扶著桌子轉悠的靜安:“家裡又不是沒小子,姑娘家不嫁人留家裡算怎麼回事?”
老二馬上道:“那你剛才還說讓老六招女婿呢。”
蘭靜秋剛要勸,蘭奶奶來了句:“老六不一樣,老六能頂門立戶。”
“什麼頂門立戶,你是住著人家發下來的房子,被外邊的人誇上天了開始翹尾巴了吧,書記的老婆孩子都跑到家裡來感謝老六,順便感謝你們教育出了這麼好的老六,我呸,你們教育什麼了?什麼時候管過她啊!”
蘭奶奶氣得開始找順手的東西,想打老二:“你說誰翹尾巴呢?這是說你奶奶呢?我看你是皮癢了!”
正吵吵呢,外邊有人敲門,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朝裡喊:“嬸子,我聽說咱們靜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