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個子男人正是重案組的胡組長,看眼睛也就三十來歲,但胡子拉碴的,身上衣服也有點不太講究,整體形象像是四十大幾的人。
他顯然知道蘭靜秋要來,也見過她的照片,這時看到她,比其他三個人要淡定點。
他打量著蘭靜秋,皺眉道:“誰告訴你我們在這兒的?小夢嗎?”
蘭靜秋搖搖頭:“我來郵局打電話,正好看到這人很可疑,就過來試探一下,哪知道你們把我當成了來跟他做交易的人。”
剛才說話的那位忍不住說:“怎麼這麼巧啊,你說這不是壞事嘛!”
蘭靜秋說:“所以我才趕緊跟你們解釋清楚,也許你們要找的人還在這附近。”
胡組長擺擺手:“那人警惕得很,一看到我們抓人,早跑了。”
雖是這麼說,但他還是派人四處找了圈,問題是這個背心男根本不知道來跟他做交易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人家一看出事了,立馬跑了,上哪兒找去。
蘭靜秋看看那個蹲在地上兩手抱頭的人,皺眉問:“是什麼交易?為什麼會選在郵局門口?”
“回去再說吧!”胡組長讓他們把那人帶上,準備收隊回重案組。
這邊確實條件好,他們開著兩輛警車,胡組長指指後座,跟蘭靜秋說:“走吧,帶你回去。”
路上他問蘭靜秋:“重案組有電話啊,我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沒事的時候打個私人電話沒人管,彆聊起來沒完就行。你怎麼跑到郵局打電話?”
“初來乍到,肯定要自覺點,沒想到卻誤打誤撞地攪黃了你們的抓捕。”
胡組長倒是挺大度,反正看起來是沒計較,蘭靜秋卻還是對案子好奇,問他:“金廳長不是說現在最棘手的案子是河邊剖腹案嗎?你們在查的跟那案子有關嗎?”
胡組長還沒說話,剛才那位姓田的同事驚訝道:“金廳長把那案子交給你了嗎?”
蘭靜秋搖搖頭:“他隻跟我說是最棘手的案子,我以為大家一直在查這件案子。”
胡組長說:“今天的事跟那案子沒關係,那案子我們一直找不到線索,彆的案子也不能不管,今天查的是博物館失竊案,我們抓到了小偷,想釣出買家,哪想到被你碰到了。”
“博物館?”蘭靜秋倒是聽說寧州的博物館是國內最早建立的一批博物館,館藏物肯定不少。
“失竊了什麼東西?”
“民國時發行的一套郵票,還有一幅畫!”
郵票?
蘭靜秋不由道:“會不會是郵局的人?所以才會把交易地點放在郵箱那兒。”
小田笑道:“哈哈,原來大神探跟我的第一反應一樣嘛,我們知道交易地點時就把郵局的人查了個遍。”
蘭靜秋聽見‘大神探’三個字不由苦笑,看來深市的案子他們都知道了,不過小田這句好像不是誇獎,而是調侃吧?
她來廣省時還以為到這邊會是新的人際關係,一切從頭開始,哪想到她的名氣還不小啊,寧州市的重案組也知道她這個神探之名。
蘭靜秋乾脆不問了,出場就搞砸人家的案子,這印象能好得了?乾脆等著人家給分配任務好了,免得惹人嫌。
胡組長見她突然沒聲了,還有點詫異,回頭看看她,“小蘭,還沒問你呢,為什麼想來我們這兒?”
“金廳長調我過來的。”蘭靜秋不欲解釋,再說也沒法說,說想找彭勇?還是說想換換心情?
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會覺得自己不是來安心工作的,乾脆推到金廳長身上。
果然大家不再問了,蘭靜秋看著窗外,寧州市的街景更現代一點,動工蓋樓的地方也不少,到處一片欣欣向榮。
突然一輛拉著玻璃的車從對麵駛過,車燈照得滿車的玻璃亮閃閃的。從蘭靜秋麵前過時,不知道是因為光線還是角度原因,纖瘦的蘭靜秋影子映在上邊,如龐然大物。
她看著自己的影子突然想到什麼,“胡組長,你說他們交易的是郵票?”
“沒錯,民國時限量發行的,一套山河圖,一套仕女圖。這次是要交易仕女圖郵票。”
“我剛才看到有人拿著放大鏡,那個人頭發灰白,五十來歲,總之一看就很老派的人,鑰匙扣居然是放大鏡,還一直擺弄。”
小田以為她在聊天,就說:“咱們這邊開放一點,你什麼人都會見到,男的留長頭發你們哪兒有沒有?我見過兩個了。一個鑰匙扣還分老少嗎?”
胡組長卻聽出了問題:“鑒定郵票真假需要用放大鏡!小蘭,你在哪兒見到他的?”
“郵局,我打電話的時候,他要了張彙款單在填,一手拿筆另一手還在玩鑰匙扣,因為他把放大鏡抽出來把玩著,所以我有印象。”
方大鏡是玻璃做的,易碎,所以這種鑰匙扣都像小化妝鏡一樣有一個殼子,用的時候直接轉出來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