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老師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往屋裡看了眼,突然道:“你一個年輕姑娘,跑來老師家,彆人會誤會,你師娘也會不高興,你說是吧,天不早了,趕緊回家吧。”
他說著就把窗戶砰的一聲關上了,還順手把好那個小賣部的牌子扣了起來,蘭靜秋也沒耽擱,馬上繞去了前門。
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了,那肯定得把人帶回重案組,免得他再逃離寧州市。
她還怕柏老師會跑,哪想到樓道裡一點動靜都沒有,柏家門也關得嚴嚴實實,她敲敲門,好半天才有人來開,是個中年女人,身上的圍裙還沒摘下來。
她好奇地打量著蘭靜秋,“你找誰?”
“柏老師在嗎?”
“哦,你是他學生啊,快進來吧。”柏老師的妻子根本沒多想,熱情地把人讓了進來。蘭靜秋笑了笑,也沒否認,她倒沒有存心欺騙這位阿姨,可能麵嫩的緣故,一叫柏老師,人家自動以為她是學生。
這是三室一廳的房子,不過沒裝修,略顯簡陋,蘭靜秋正打量著,就聽柏老師的妻子高聲喊道:“老柏,老柏,你學生來找你了,趕緊出來啊。”
沒動靜!
她不好意思地跟蘭靜秋說:“抱歉啊,肯定是看書看入迷了,你先在椅子上坐會兒,我去喊他出來。”
結果柏老師根本沒在房間裡,蘭靜秋愣了下,後窗戶跟前門並不遠,如果有人從後窗戶跑了她絕對聽得見,而且現在坐在客廳裡也可以看到後窗戶那兒的各種貨物。
她想著柏老師當時的反應和他的眼神,又打量了一下他家幾個房門,皺起眉頭,來到衛生間門口,正聽到裡邊好像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蘭靜秋急了,退開兩步撞向衛生間的門,剛從臥室找人出來的柏老師妻子嚇了一跳:“你乾什麼?”
蘭靜秋用肩膀撞了一次,又退開了,這次她抬起右腳猛地踹了過去,門應聲而開,在吱吱呀呀的聲音中,柏老師妻子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老柏!你這是乾什麼?”
柏老師用衛生間裡的晾衣繩上吊了!
蘭靜秋趕緊過去抱起他托舉起來,還好他剛踢開凳子,還沒窒息,不過晾衣繩是那種很細很堅韌的繩子,已經把他的頸間勒出了紅痕。
柏老師妻子見丈夫沒死,還在喘粗氣,氣得大罵:“你是瘋了嗎?”
她想到什麼,突然看看蘭靜秋:“你不會是在外邊欺負了女學生,讓人家找上門來了吧,這時候覺得沒臉了?”
蘭靜秋趕緊解釋:“不是這樣的,抱歉啊,阿姨,我是警察,是來查案的。”
柏老師妻子一聽,更慌了,大哭起來:“老柏你到底乾了什麼?讓警察找上門,還不如勾搭人呢。”
蘭靜秋無語極了,這位大姐也有點拎不清,“先送醫院吧,雖然沒事,但該做的檢查也不能少。”
柏老師已經沒事了,隻是勒到了脖子,很快就把人抱了下來,再說剛才他還睜過眼,可現在他一聲不吭地裝起了死人。
蘭靜秋不由歎氣,其實她最怕遇見的不是悍匪,而是這種知道做錯了,被抓時羞愧難當,可下次你給他機會,他沒準還敢的犯罪嫌疑人。
蘭靜秋此時又後悔又慶幸,她後悔今天過來,該等著跟胡組長彙報過後,再帶人過來的,她慶幸自己沒有看到人就離開,而是繞來了前門,她要是沒進來,沒準這位真就自殺成功了。
在鳳安把同事逼下水,跑來寧州市把犯罪嫌疑人給逼自殺了,再有多少人保她,也交代不過去啊。
等把人送到醫院,胡組長也得到消息趕過來了,一來就批頭蓋臉地罵道:“怎麼回事?你說你剛來,還沒正式報道呢,怎麼就去查案子了?我都說了讓你把畫像畫出來就行了,誰允許你自己去的?”
蘭靜秋自知理虧一聲不吭,倒是跟著來的富生小聲說:“蘭同誌就是找我畫像了,是小夢主動提出要帶蘭同誌去柏老師家,她不是一個人去的,還有小夢呢!”
“那小夢呢?”
蘭靜秋說:“我讓她回家了,犯罪嫌疑人家離她家太近,兩人還認識,我擔心如果找錯了,會影響兩家關係,給小夢帶來麻煩。”
“你想得還挺多啊!既然想得這麼周到,為什麼要自己去?不知道先回來喊人嗎?”
“我看你們都在忙著,就……”
“還頂嘴是吧,你還挺有理?”
蘭靜秋趕緊擺手:“沒有,確實是我做錯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真誠地認錯道歉了,胡組長卻怒道:“蘭靜秋,我不管你在你們那兒有多威風,分到我手底下了,就得聽我的,咱們這兒可不需要個人英雄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