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生給無名氏添上眼睛後,大家更覺得跟老杜像了。
老劉皺眉道:“是不是咱們先入為主了,小田說的對,給他添上眼睛可能確實會影響我們的判斷。”
蘭靜秋說:“把明傑找來吧,他做為法醫,能不能通過殘存的外部結構來還原一下無名氏的眼部構造?”
明傑過來看了眼:“可彆難為我,我就是個法醫,我敢說,你們敢信嗎?”
富生說:“反正已經畫出來了,乾脆把這畫像發下去,如果他的眼睛真是這樣的,沒準能找到他家人呢。”
小田主動接過畫像去辦了,蘭靜秋卻要再次提審範小桃。
胡組長趕過來問她:“你覺得範小桃才是凶手?我沒看出她撒謊,要不然用測謊儀試試?”
蘭靜秋說:“胡組長,讓我先跟她談談吧。她看起來很正常,可你記不記得她說起殺田大牛一家時有多冷靜?給他們遞刀時是不是就想要殺人了?胡亂砍能把兩個大活人砍死嗎?看屍檢痕跡刀刀都往致命處砍,有可能在那時候她精神就不正常了。”
老劉皺眉:“怎麼可能,她不太像有精神疾病的樣子,要不然找專家來看看?”
胡組長看了眼蘭靜秋,見她在紙上也不知道在畫什麼,就說:“讓靜秋先去問問吧,範小桃很信任她。”
“信任她,可還是沒說出全部?”老劉搖頭,覺得蘭靜秋是想多了,範小桃都把她誣陷那些人強/奸,殺了田小牛一家三口還放了把火的事說了,顯然她是徹底放棄了自己,死刑或坐牢都不怕,要是她手上有其他命案,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範小桃被帶來時十分平靜,見蘭靜秋進了審訊室,甚至還露出了笑容,好像很高興見到她。
蘭靜秋想到自己一會兒要問的問題,不由歎氣,也許一會兒範小桃就會厭惡自己了。
她拿出老杜跟潘啟明還有無名氏的照片,一一擺在範小桃麵前:“你對他們三個分彆有什麼感覺?”
範小桃馬上把老杜的照片推開了:“我不想見到他!”
蘭靜秋指指潘啟明的照片,“可他的眼睛跟老杜有點像啊。”
範小桃愣了下:“不像啊,哪裡像了?”
大家都能看出像,她這個見過大活人的,反而說不像,蘭靜秋也沒追問,又把無名氏的修複畫像推過去,“他們三個眼睛都有點像,對不對?”
“不對!他們兩個倒是挺像的,跟老杜可不像,老杜那麼老了。”
“你還記得老杜的眼睛長什麼樣嗎?你剛才都沒有看他的照片。
範小桃有點不高興了:“你到底想問什麼?我知道的全都跟你說了,連強子說過要替我報仇的事,我都跟你說了,還不夠你立功的嗎?你們去抓強子啊,彆讓他再犯傻了,乾嘛要來給我看眼睛,他們長什麼樣,我根本不關心,在我眼裡男人隻有兩類,一種是好騙的,一種是難騙的!”
“老杜呢?他屬於哪一類!”
範小桃瞪眼道:“他連人都不是!自然哪一類也不屬於。”
“可你都不敢正視他的照片!”
“誰說我不敢看,我就是不想看,看了怕會惡心,會做惡夢。”
“你剛被他欺負的時候一定做過惡夢吧,沒有人安慰你,院長還說你不檢點,任老師包庇他,你一個人關在小黑屋裡,肯定會做惡夢,都夢到什麼了?”
“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不想提了,你到底想問什麼?”範小桃的語氣十分不耐煩。
蘭靜秋說:“你後來跟著老杜,每一次他找你欺負你,你就更厭惡自己,是不是從來不看他?就像現在這樣?”
範小桃怒道:“我早就跟他沒關係了,你還一直問,問個鬼啊,我不想跟你說話了,你出去!”
蘭靜秋也被攆了,她無奈道:“我問這些不是為了羞辱你,是為了查案子。”
她說著從手邊的文件夾裡抽出一頁畫紙來,那是她管富生要來的,上邊畫著三雙眼睛。
“不用看人了,看眼睛吧,你覺得這三雙眼睛像不像?”
範小桃隻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她馬上把畫紙推開,“我不喜歡看這些東西,你到底想乾什麼?”
蘭靜秋隻畫了老杜,潘啟明跟無名氏的眼部畫像,而且畫出了如出一轍的眼神。
看獵物的眼神!
她固執地把畫紙舉起來,強迫範小桃對著這三雙眼睛,“你有什麼感覺?憤怒還是羞辱?”
範小桃手上戴著銬子,她抬手想撕掉那幅畫,卻碰疼了她自己的手,她不由罵了起來:“媽的,你們這破地方怎麼一個好人都沒有,牆上明明寫著坦白從寬,我全都招了,你們還不放過我,為什麼?你們就隻會欺負女人對不對?”
蘭靜秋歎口氣,範小桃大概早就習慣了胡攪蠻纏,一被問急了,就開始耍賴。
“隻是三雙眼睛,你為什麼不敢看呢?”
“我就不看,你是變態嗎?隻畫眼睛?”
“我隻是遇到了變態的嫌疑犯,隻挖人眼睛,還往眼眶裡塞龍眼,魚眼睛!”蘭靜秋認真道,“我想找到這個嫌疑犯,請你幫忙辨認一下,這三雙眼睛像不像?”
範小桃卻還是不敢看,蘭靜秋把畫紙收回來,“為什麼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