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桃苦笑:“其實我當時以為我在殺魚啊,被人發現有什麼關係?我是不是病了?”
蘭靜秋此時也無法判斷,她是真的有精神疾病,還是一直在裝,因為她還沒有說出全部。
“我們從頭來說吧,老杜跟任老師是怎麼死的?”
“被我推下水的,他們以為我逆來順受,並不防備我,特彆好下手。”
“你是怎麼把任老師騙到魚塘的?”
範小桃似乎不想多談:“我就去找她了啊,她知道我給孤兒院寄過錢,以為我很有錢,就被我約出來了。”
“然後呢?去年的三月份在深市的租屋內,你跟強子發生了衝突,最後怎麼解決的。”
“我就直接跑出來了,我氣暈了頭,睡在了大街上。然後我冷靜下來就去找李傑,後來跟李傑又分手了,回了寧州市,我買了門臉房,李傑找來我們又在一起了,然後強子又找到了我,讓我接著乾那一行,我不樂意,我說我要結婚了,爭執中我把強子跟李傑都殺了,當時我肯定瘋了,不然我不可能傷害他們兩個的,反正我清醒過來人都死了。”
蘭靜秋皺眉,不可能這麼簡單,瘋子也不會說自己瘋了。
範小桃也不等她接著問,還在說著:“正好我當時剛買好了冰櫃,就把他倆都凍起來了,然後我想彌補以前自己的過失,好多賭客被我拉過去最後傾家蕩產,還有女孩跟著出去賺大錢,被逼著賣,我就想把那些壞人騙過來替天行道。”
老劉覺得這範小桃太反複無常了,還替天行道?是想當女英雄嗎?可她被發現時不是還在騙人錢嗎?
他問:“也就是說冰櫃裡那三個人,你以前都接觸過,也替他們做過事,現在你開始懺悔自己做過的壞事,於是把人騙來殺了。”
範小桃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我知道殺人是違法的,我認罪伏法,判我死刑吧。”
蘭靜秋十分不解:“為什麼要把強子剖腹?你們之間二十多年的感情,你怎麼下得去手呢?”
“我說了我瘋了啊,我把他們都當魚了。”
“可李傑的屍體保存完好,這又怎麼解釋?”
“他是我的愛人啊,肯定是不一樣的。”範小桃說到愛人兩字時,眼神裡滿是柔情。
所有的案子她都承認了,還能自圓其說,但蘭靜秋卻不敢相信。
老劉也不信:“去年三月她跟強子之間的糾紛肯定沒她說的那麼簡單,今年三月在冰激淩店裡她跟李傑還有強子之間的糾葛也一定驚心動魄,以至於她把兩個人都殺了。”
“這隻是她的一麵之詞,有沒有可能是強子出於嫉妒把李傑殺了,她替李傑報仇殺了強子?”
老劉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等屍檢結果吧。”
蘭靜秋問孟教授:“您說她是選擇性失憶,她殺一個人夢遊到大街上,然後下次又能準確地找到鑰匙回到她冰激淩店裡接著殺人,然後再遺忘,再睡到大街上,這也太奇怪了,選擇性失憶是這樣的嗎?”
孟教授歎口氣:“精神疾病很難用數據來量化,你說你長了個瘤子,根據瘤子的大小位置可以判斷這種病的輕重,根據以前的數據積累也可以知道這個瘤子會導致病人有什麼樣的病態反應,但精神疾病很少有完全相同的。我可以保證的是她絕對沒有另一個人格,她的選擇性失憶確實很像在夢遊,怎麼說呢,就像她自己大腦裡開啟了保護性機製,做了壞事就屏蔽掉。”
“可她不覺得她在做壞事,她說她在替天行道。”
孟教授說:“這就是我說的保護性機製,把自己放到道德製高點上,也或許她是受電影電視或是民間故事的影響,比如看了武俠的孩子,喜歡拿床單當披風裝英雄,喜歡拿著木棍當劍去打打殺殺。老杜跟任老師被推下水是她在報仇,強子跟李傑應該是感情糾紛,她肯定是衝動下錯手殺了他們,然後就開始懺悔開始替天行道了,這也可以說是一種保護性機製。”
老劉聽得一頭霧水:“怎麼殺人還是保護性機製了?你就說她有沒有病,什麼病吧。”
孟教授無奈地笑笑:“她肯定有病,還不輕。至於保護性機製,你可以理解為發泄和推卸責任。因為心裡的壓抑去發泄,發泄完了自己不想當壞人就推卸責任,說我殺的都是該殺的,我在替天行道。”
蘭靜秋說:“您的意思是說她在替自己殺人找理由,她認為自己是複仇者和替天行道的俠客,就是不想承認自己是殺人魔。”
“沒錯,就是這樣。”孟教授說。
“我覺得現在最關鍵的是查清楚她為什麼殺了李傑跟強子,這兩個死的太莫名其妙了。而且是他們兩個死了,範小桃才開始頻繁做案。”老劉道。
蘭靜秋點頭:“是啊,前邊兩個溺水的是仇殺,後邊的是發泄性報複性的把人騙來殺,中間這兩個,一個是她的愛人,一個是她的弟弟,不過看這兩個人最後的下場,李傑死了也是她最愛的人,強子在她心裡變成了可宰殺的魚。我去找明傑,讓他先把這兩個人的屍體好好檢驗一遍。一個女人要殺兩個男人,肯定要用藥,也有可能像我剛才說的兩個男人為了她大打出手,一個殺了另一個,她又把打贏的殺了。”
老劉說:“打贏的一定是強子,我不認為她會對李傑下手。”
蘭靜秋也是這麼想的,她納悶道:“可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呢?她既然都已經承認了,強子跟李傑也都死了,把真相說出來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