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蕊的案子太複雜,需要各種取證,蘭靜秋又去了深市兩次,轉眼就到年底,她本不打算回家過年了,電話裡老媽很不滿,說過完年老三就要結婚,蘭靜秋趕緊問:“老四……呃,我四姐呢?”
“彆提她了,我都沒臉見人了,又換一個。”
蘭靜秋也傻眼,四姐這也太沒長性了吧,沒確定的先不要往家帶啊,這往家帶兩個了。結果又換了,她一直記著四姐在書裡被家暴,一直想幫她觀察一下要結婚的對象到底有沒有暴力傾向,哪想到人家又換人了。
“媽,彆管她了,年輕人分分合合很正常。等我三姐結婚的時候我再回去,我二姐呢?”
“你二姐更氣人,彆提了。”
“怎麼了?”蘭靜秋擔心地問,“是不是出來打工了?”
“打什麼工啊,她讓你爸跟你大姐給她投資在新開的商場裡租了個攤位,賣嘎啦油呢,你說誰家有閒錢買那玩意,供銷社裡就有賣,她還專門弄個攤位,虧不死她。”
蘭靜秋想了半天才明白嘎啦油是什麼東西,以前的擦臉油是裝在一個類似貝殼一樣的容器裡,鳳安那邊的方言把蛤蜊叫嘎啦,所以都叫擦臉油嘎啦油。
她還真沒想到老二居然也去做生意了,還賣化妝品,這可比賣衣服賺多了:“媽,她既然在商場賣就不可能隻有嘎啦油,洗臉的擦臉的,還有粉底腮紅,口紅指甲油,肯定有人買,她要是需要資金,讓大姐把我那一份分紅先給她用,你跟她說,讓她自己做化妝品也行,隻要管控好質量,這玩意可以說是暴利。”
田巧鳳還有點不敢信:“真假?誰家能天天把臉抹得跟猴屁股一樣啊,咱們原來院裡的小嬌塗脂抹粉的被她媽打了一頓,一堆東西都給她扔了。”
蘭靜秋無語極了:“這是大勢所趨,打是沒用的,女人愛美是天性,以後不隻小姑娘就是老年人也需要化妝品啊,不塗脂抹粉也得保養吧。等三姐結婚的時候我回去,到時候給咱家女人一人買一套護膚的。”
田巧鳳急了:“你可彆花那個冤枉錢。什麼保養不保養,咱們家又沒那細致人,再說你二姐就是賣擦臉油的,你大老遠的買那玩意乾什麼。”
正說著奶奶又接了電話,催蘭靜秋回去,蘭靜秋隻說要值班,她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家裡,結果金廳長特意把她叫去辦公室,說給了她十天假,讓回去好好過年。
蘭靜秋皺眉:“用不著,金廳長,我不是都申請值班了嗎?”
“你本來就是借調來的,哪有過年讓你值班的道理,趕緊回吧,這是命令。”
蘭靜秋十分無奈,可金廳長已經給她批了假。
胡組長也說:“最近沒什麼事,放心回去過年吧,我看你也適應的差不多了,等過完年正好把你的檔案調過來。”
蘭靜秋愣了下,留在寧州嗎?她還真沒考慮好,她來寧州的目的是彭勇,可來了半年忙忙碌碌,哪有空找人,不過她每月都會把廣省內涉毒案件翻查一遍,看看有沒有彭勇的蹤跡,他用過的名字,使用過的接頭方式,銷售毒品的各種門路,隻要有相似,她就可以跟進,不過半年了,也沒什麼發現。
她正準備跟老劉的師父聯係一下,順便把南省那邊的涉毒案也查一遍,老劉忍不住說:“你可真是閒不住啊,趕緊回去過年吧,想看什麼資料過完年回來,我給你找。”
蘭靜秋是真不想回家過年,這時候可沒有舒服的高鐵,航班也不多,綠皮車擁擠不說,設備也不行,一上車就一股子味,再說她剛給家裡打過電話,說不回去了。
她正考慮要不要在寧州過年呢,金廳長找人給她送來了臥鋪票,蘭靜秋雖然不想回家,但拿到車票心裡也不由感動起來,金廳長對她還真像是長輩對晚輩一樣關照,既然票都送來了,再不回去說不過去。
她先去商場買了幾套高檔化妝品,掏錢的時候十分心疼,不過想想一年也就出這一回血,再說老爸那兒的分紅還給她攢著不少呢,心裡才舒服點。
等回宿舍收拾了行李,老劉已經開車等在樓下了,送她去車站的路上,老劉說:“記得把檔案帶過來,直接就轉了,都是一個係統的,怎麼方便怎麼來吧。”
蘭靜秋苦笑:“再說吧,我不會在寧州待太久,當初說的就是借調。”
“那可不行,你可是咱們特案組的一員大將,胡組長說了一定得把你弄過來,我看你也挺適應的,留下吧,聽說你家不是孩子很多嗎,再說你父母年紀應該還不算大,也不用守在父母麵前儘孝吧。要是他們舍不得你,可以帶過來,咱們這邊氣候好,適合養老。”
蘭靜秋第一次發現老劉很囉嗦:“我弟弟才一歲,我估計我爸媽還能再乾二十年,確實用不著我操心。”
“是嗎?你還有個這麼小的弟弟,那你爸媽結婚夠早的了,這次回去不會也催你結婚吧。”
“對象還沒有呢,結什麼婚?再說我才多大,近幾年都沒這個打算。”
老劉鬆了口氣,他還真挺擔心蘭靜秋回家會相親,過年嘛,他自己都躲不過,何況是蘭靜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一家女百家求,說親的人肯定少不了。
他更擔心蘭靜秋回去了碰上上次來的洛隊長,兩人久彆重逢,再互生情愫。
老劉心裡琢磨著,等到了車站,停好車,他非要送蘭靜秋進站。
蘭靜秋無語極了:“乾嗎啊?十天後我就回來了,沒準到不了十天,過完年我就回來了,你這搞得我好像回去就不回來了。”
“我還真怕你不回來了,讓你調過來你又不肯。”老劉歎氣,等到蘭靜秋要進站時,他還想去買站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