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主任做事確實雷厲風行,立馬安排了醫生把蘭靜秋送進重症監護室裡,負責的醫生寫下入院記錄和搶救經過,心脾受重創。
接下來等左主任的通知再決定是死亡還是治愈,左主任肯定不能隻聽蘭靜秋的一麵之詞就做決定,他還要去調查分析。
洛生海還有很多話要問蘭靜秋,可她一點事也沒有,那邊案子還沒結,而且重症監護室裡也不需要陪床,他隻好回去查案。
蘭靜秋把她在下邊的發現,還有跟段學明的對話都簡單記錄下來交給他。
臨走前,他說:“我雖然配合你,但我當時真不知道你想乾什麼,我現在也不希望左主任同意你的計劃。”
蘭靜秋看著他笑:“其實如果先發現我的不是你,我就隻能見到左主任後再裝了,也就沒這麼逼真,謝謝你這麼相信我。”
洛生海苦笑:“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那你說我還有彆的辦法嗎?我不能保證他不再對我家人動手,更沒把握找到李華子,隱藏起來對我對我家人都好。”
洛生海無言以對,但還是鄭重道:“下次再有這種事,記得提前跟我打招呼,你就不怕我被你嚇出心臟病嗎?你就不怕急救起來弄斷你的肋骨嗎?膽子太大了。”
蘭靜秋看了眼他裹著紗布的指尖,自知理虧,點點頭:“好,我知道了,對不起。”
洛生海見她乖乖道歉,心又軟了,歎口氣,轉身走了。
蘭靜秋一個人在重症監護室裡躺著,本想把李華子的成長經曆還有案子的各種細節再推敲一遍,可哪知道伴著呼吸機的刺啦聲困意很快襲來,大年初一她在重症監護室裡睡得十分香甜。
其他人就沒那麼好運氣了,大年三十熬了一晚,大年初一接著審案子。
十七個孩子中,段學明和小胖一點事都沒有,周同民最嚴重,腳化膿了,可能需要截肢,被刀砍的那三個傷口發炎,引起高燒,不過吃了退燒藥控製住了,需要住院,劉小凱和周愛鳳頭上都被砸傷,周愛鳳腿還斷了,都需要住院。
剩下的那些孩子就是因饑渴導致的暫時性休克,有蘭靜秋兩次喂葡萄糖水,出來後又掛上了吊針,很快就清醒過來。
家長們擠在走廊裡,想見孩子們,還有的見自家孩子沒事,又聽說有警察救孩子犧牲了,又要求見殉職的警察,要下跪道謝。
當時圍觀看熱鬨的人看見劉小榮被抬出來時,發現了他被割開的袖子和快露出白骨的胳膊。
孩子們在下邊人吃人的消息也越傳越邪乎,那些家長還以為自家孩子都吃了,才能堅持七天,心裡怕極了,一直追著問,負責的民警解釋半天他們又不信。
“你們是不是不敢說?”
“有人看見牙印了,說是生咬的。”
“怎麼可能,彆危言聳聽了,都是瞎說的,那是人又不是畜生,什麼生咬!”
“肯定沒我孩子。”
“為什麼不能讓我們見孩子?”
醫院裡亂成一團,左主任見蘭靜秋死了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不由歎氣,這個靜秋簡直是先斬後奏!
等走到醫院門口,聽見人吃人的消息也越編越邪乎,左主任太陽穴不由隱隱作痛。
雖然找到孩子們了,但被叫來幫忙的都沒走,左主任讓洛生海趕緊安排審訊,除了重症的周同民,其他孩子都陸續醒來,他們怎麼被騙去那裡的已經查清楚了,但這七天下邊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刀傷,還有頭上的傷都是誰打的,都得問清楚。
於是先叫那些家長看了看孩子,安安他們的心,再接著詢問。
周同民家長聽說孩子需要截肢,在走廊裡痛哭失聲:“他才多大啊,醫生求求你救救他,不能讓他變殘廢啊,他在學校運動會上年年拿長跑第一,求求你們了,沒了腳他受不了的。”
醫生也很無奈:“趕緊做決定吧,再拖下去截肢位置可能會上移。”
其他孩子家長一邊安慰一邊慶幸,段學明的家長卻疑惑地問負責的民警:“我兒子呢?怎麼他們都見了,我兒子呢?”
民警讓他們到公安局問,大家都看過來,覺得十分奇怪,為什麼隻有段學明沒事,周同民的家長撲過來:“都是你兒子那個壞種,就是他害了我家小民,我早就叫他不要跟你兒子玩了,他就是不聽啊。”
段學明家長也一臉懵逼,“關我家小明什麼事,你彆血口噴人。”
民警怕他們打起來,趕緊把段學明家長送去了公安局。
十七個孩子隻有段學明在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就被帶去了公安局,連小胖都在輸液,段學明一點事都沒有,唇紅齒白,精神抖擻。
洛生海看到他這樣子,想到蘭靜秋的敘述,心裡直冒涼氣,這麼點大的孩子,撒謊如喝水啊。
而且他不隻撒謊,就看他想把蘭靜秋埋在下邊的狠勁,那些有外傷的孩子很可能是他造成的。
“段學明,先把你跟劉小榮的糾葛交代清楚。”
段學明扣著手指:“我就是懷疑他殺了我們陶老師,而且他弟弟也是他殺的,陶老師教導我們要有正義感,大人不信我們的話,我們就一直盯著他。”
洛生海皺眉,他確實很聰明,一直用我們,是覺得法不責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