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肉佬看都沒看蘭靜秋,顯然知道蘭靜秋就是傳說中凶狠的打手,他也沒再劈案板,而是轉身拿了把更鋒利的砍刀,“光哥,咱們有事好說好商量,我不欠你什麼,這事鬨大了對誰也沒好處,你說是吧?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行不行?”
他說著拿砍刀朝吊著的一扇排骨砍過去,砍下來有七八根吧,找了個麻袋一裝,扔到光哥腳下,“算我給光哥賠罪了。”
光哥見他的刀這麼鋒利,切排骨都跟砍瓜切菜一樣利索,心裡先就怕了,有道是不怕硬的,不怕橫的,就怕不要命的。
他見蘭靜秋還要說什麼,趕緊伸手製止,怕把豬肉佬惹怒了,再犯了血光之災。
可這半扇排骨跟施舍一樣扔到腳下,光哥怒了:“你他媽的欺人太甚!”
豬肉佬無奈道:“光哥,真是送你的。”
正說著,他就見蘭靜秋過去撿起那袋排骨,豬肉佬還以為她要勸光哥見好就收,就連光哥自己也以為阿玉是要給他找個台階下。
哪想到蘭靜秋一揚手,小十斤重的排骨帶著風聲砸向了豬肉佬的麵門,蘭靜秋也隨之撲了過去,一腳踹在豬肉佬拿刀的小臂上。
視線被擋,帶著骨頭的重物砸到臉上,豬肉佬痛的大叫,都沒來得及舉起刀,蘭靜秋的腳就踹了過來,他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手裡的刀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蘭靜秋沒去撿,一腳把刀踢遠,又踢開礙事的麻袋,上去左右開弓朝著豬肉佬的臉上就是一頓老拳。
“你他媽的把光哥當什麼人了?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今兒我就讓你看看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蘭靜秋把豬肉佬臉都揍腫了,才停下來,可看看還不解氣,又上去補了幾腳:“媽的,也不看看跟誰說話呢,還他媽的扔東西,你打發叫花子呢?”
光哥正想著怎麼不失體麵的離開,畢竟豬肉佬一看就不怕打架,手裡又有刀子,就算蘭靜秋再能打也得吃虧。
此時見蘭靜秋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給打趴下了,一時都不敢相信。他擦了擦眼睛,看著臉瞬間腫成豬頭的豬肉佬,這才哈哈大笑起來:“阿玉,手疼吧,把刀拿起來,把那段排骨剁了,不是送給咱們的嗎?剁小點,回去咱們燉肉吃。”
蘭靜秋答應一聲,笑嘻嘻地把麻袋撿起來,把裡邊的半扇排骨倒在案板上,又撿起剛才豬肉佬拿的刀哐哐剁了起來。
豬肉佬被打懵了,他知道光哥身邊多了個小跟班,聽說很能打,可他一身腱子肉,一個人能扛一頭二百斤的活豬,打架從來沒怵過誰,肯定不會怕。
等見到蘭靜秋的囂張氣焰,他就知道這就是那個小跟班,又瘦又小,跟沒成起個的孩子一樣,聲音都雌雄難辨,豬肉佬自然不會把這樣的打手放在眼裡,他心裡更有底氣了。
可沒想到就是這個瘦猴一腳就把他踹翻了,這時再聽著蘭靜秋哐哐剁排骨的聲音,豬肉佬哪裡還囂張得起來,這次他成了豬肉,要任人宰割了。
“光哥,你看你這是乾什麼?我也沒乾什麼啊!排骨貴著呢,我是真想給你送禮啊,我一個大老粗,本就不懂禮,真不是故意給你難堪,你放心,一會兒我專門給您宰頭豬送到您家裡行不行?您彆生氣,也勸勸這位小兄弟,火氣彆那麼大嘛。”
光哥冷笑:“頭次見送禮的把禮扔人腳底下,我倒是沒什麼,阿玉脾氣暴,她可忍不了。”
豬肉佬的刀就是快,蘭靜秋已經把排骨剁成了小塊,這時樂嗬嗬地說:“光哥,我沒生氣啊,好幾天沒開葷了,人家送禮還不好嗎?不過總吃豬肉沒意思。”
她說著,眼神往豬肉佬那身腱子肉上掃,“豬肉可沒嚼勁,我聽老人說這世上最好吃的是天上龍肉,地下人肉,要不咱們……”
豬肉佬看她打量自己的胳膊就嚇了一跳,聽見她這麼說,馬上擺手:“小兄弟,你記錯了,是天上龍肉,地下驢肉,你要想吃,等那天兄弟我給你找條驢腿來,香死個人還有嚼勁。”
蘭靜秋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也不說話,手裡的刀在案板上輕輕磕著。
光哥對蘭靜秋的反應很滿意,他發現自己是真的撿到寶了,蘭靜秋可比他手下那兩個不成器的強多了。
“這貨你還要不要?”他對著豬肉佬晃晃手裡的盒子。
豬肉佬馬上點頭:“要,要,不過我剛進了貨,暫時沒錢,光哥能不能緩兩天再收。”
光哥還在猶豫,蘭靜秋就說:“光哥,這可不行,他不是嫌棄咱們收利息嗎?那乾脆就彆讓他拖欠了,拿貨頂貨不好嗎?明兒我在街上轉一圈,就能把這些肉賣出去。”
豬肉佬此時臉越發腫了,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他倒是想用貨頂,可真讓他們拉肉走,明天估計就傳開了,他還怎麼在道上混,再說他也怕被警察盯上,被搶這麼多肉,被打的鼻青臉腫,還不報警,肯定有問題啊。
“光哥,我每天這肉進貨是有數的,你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親自把錢送去您家裡,行不行?我要是不去,您叫這小兄弟來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