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肉佬雖然知道去接貨有風險,但還是舍不下這豪利的生意,“那以後去哪兒接貨?”
“遠了,看你敢不敢去。”
豬肉佬嚇了一跳,難不成岩玉是要讓自己去金三角接貨嗎?涉毒的人多多少少都聽過金三角的傳說,他就是想賺點輕鬆錢,可不敢去淌混水:“玉哥,你不會是要拉我入夥吧。”
蘭靜秋一聽這話,笑了起來:“什麼意思?我給你送了可不止一次貨,你還不算是入夥嗎?”
“那不一樣,你送貨我給錢,我可不是毒販。”
“自欺欺人!”
豬肉佬歎口氣:“玉哥,我跟你不一樣,大家都知道你跟你阿爸不對付,你老子坐過牢嘛,你能不管不顧的,可我這上有老下有小,老婆也不頂事,我不在,她攤子都能讓人偷跑了,我就想安安穩穩地賺個錢。你是不知道自從虎子被抓,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他給我送過貨,我真怕他再把我供出來,市裡那個剃頭佬不是跑了嗎?聽說警察去抓他,我連包都收拾好了,可又舍不下老婆孩子。”
“剃頭佬沒人抓,警察隻是去調查情況,隻有阿台招得徹底,把他那些散客全說了出來,放心,你們這些大客戶很安全。”
豬肉佬一臉懊喪:“安全個屁,我現在看見警車從我店門口過,我都緊張地想跑。玉哥,我老媽八十多歲了,整天稀裡糊塗的,一會兒把我兒子當我,一會把我當我老爸,你說我要是出了事,這個家沒個主心骨,可怎麼是好啊,你就彆為難我了,有貨我就收,你放心,我給現錢,絕對不賒賬。”
他說著歎口氣:“玉哥,我真不是不幫你,我可是你的手下敗將,不能乾也不能打,去了也是累贅,再說我家裡有拖累,走不開啊。”
蘭靜秋明了地點頭:“好,我知道了。”
豬肉佬沒想到她這麼好說話,這就算了?他鬆了口氣,給蘭靜秋把酒碗滿上:“謝謝玉哥理解,來,咱們走一個,祝你一路順風,旗開得勝。”
蘭靜秋抿了口酒,這燒酒度數不低,她可不敢像豬肉佬一樣猛喝。
她問:“大家都叫你豬肉佬,我到現在也隻知道你姓江,叫什麼來著,江大河還是江大海?”
“江大河,我家裡也沒個文化人,我媽在老家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把我生在河邊了,正好姓江,就叫了個江大河,我是水命,算卦的說了,名字裡有水,一輩子順順當當。”
豬肉佬跟比自己年紀小一輪還要多的小丫頭說話恭恭敬敬的,心裡祈禱著這個母夜叉能放過自己。
蘭靜秋卻說:“對了,你鄰居叫什麼來著?那個男的,你不是經常調戲他媳婦嗎?”
豬肉佬臉上肌肉一僵,更顯猙獰,“哪個鄰居?我不是本市人,跟著我老爸來的瑞金,搬過好幾次家了,鄰居可多得很。”
“鄰居多得很,被你調戲過的女人也多得很嗎?”
豬肉佬看著畢恭畢敬,其實隻是怕了,心裡並不服,見蘭靜秋那戲謔的眼神,他一股邪火直往心裡拱,但嘴上還是打著哈哈:“玉哥,看你這話說的,有些女人就是想太多,我多看兩眼,都說是調戲她。”
“你這個女鄰居說被你摸了屁股還推到牆上上下其手,她差點就報警了,這也是她想多了?”
豬肉佬皺眉看著蘭靜秋,難不成她在威脅自己,可她絕對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秘密。
“她差點就報警,那還是沒報警啊,絕對是想多了,夏天都穿得薄,偶爾碰一下,就說我摸她,這不是冤枉人嗎?”
蘭靜秋不置可否:“你跑到她家院子裡不小心碰到她?難不成她丈夫回來,把你打個半死也是假的不成?你說你這麼大塊頭,怎麼就這麼不經打呢?不過這男的也倒黴,後來說是去山裡偷獵了,再也沒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豬肉佬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恐慌,他強撐著,冷冷看著蘭靜秋:“玉哥,你查我?他是死是活!是失蹤了,還是被野豬吃了關我屁事?跟我有丁點關係嗎?”
蘭靜秋笑道:“本來我不確定有沒有關係,現在看你反應,肯定有關係啊。”
她說著指指桌上的豬頭肉:“你說他的肉會不會也被煮爛了,切片吃了?”
豬肉佬也發現自己剛才失態了,他以為那件事做的天衣無縫,哪想到現在被這丫頭翻了出來,居然還想要挾她?
“岩玉,你什麼意思?是說我把那混蛋殺了,當豬肉賣嗎?你開什麼玩笑,我是屠夫不是殺手。”
蘭靜秋嚼完嘴裡的豬頭肉,慢條斯理地說:“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你就拿刀剁來剁去,嚇唬我,我當時就覺得這人敢殺豬,未必不敢殺人啊。”
豬肉佬心裡各種念頭一一轉過,把蘭靜秋灌醉了殺人滅口的念頭最強烈,可想到蘭靜秋的身手,他還真沒把握。
最後他也不辯解,把碗裡的酒一飲而儘,站起身說:“岩玉,我敬你三分是不想惹事,彆以為我真怕了你,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去自首,我隻是從光哥那裡買了點貨,可你不但給他送貨還充當打手,被你打過的可不隻一個兩個,你送過的貨應該也不隻我一家,真算起來,你的罪最大,判得最重。”
蘭靜秋哈哈笑了起來:“我好怕啊,那你去啊。”
她也站起身:“要不我陪你,咱倆一塊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