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並不擔心蘭靜秋單獨赴宴,可到了這種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他哪敢一個人留下來。
雅敏見他非要跟著,立馬變了臉:“我說了,老板不見你,聽不懂嗎?最好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江被一個小丫頭訓斥也不悅起來,皺眉道:“罰酒是什麼?難不成你還想把我關起來不成?”
他話沒說完,額頭上就多了個小紅點,他自己沒察覺,蘭靜秋卻看看樓上歎了口氣,看來這華麗的小樓裡人不少啊。
“好了,你留下吧,放心,我接了貨就回來找你。”
老江哪裡肯聽,他往前一步道:“不行,咱倆得同進退。”
他剛往前走了一步,呯的一聲槍響,子彈正打在他腳前,嚇得老江朝後蹦了兩步,舉槍朝上就要射擊。
雅敏忙跟蘭靜秋說:“你想他死嗎?”
蘭靜秋擋在老江麵前,拉住他胳膊:“強龍不壓地頭蛇,彆衝動,放心,咱們會安全回家的。”
老江看著地上的彈孔,想到家人,也瞬間清醒過來,“媽的,這裡太黑了,阿玉,你趕緊拿了貨咱們往回走,沒準還能趕上過年。”
蘭靜秋安撫好他,這才跟著雅敏出門上了車,是輛綠色的軍車,上邊漆著緬甸的國旗。
雅敏見她打量車,就說:“這是報廢的軍車,我們低價買來的,在我們這邊很常見。”
蘭靜秋點點頭,不再糾結:“你普通話說得真好,跟田老板學的嗎?”
雅敏搖頭:“他才沒耐心教我,我們這邊說普通話的人不少啊,很多華人,你是第一次來吧。”
“沒錯,本來還想學幾句緬甸話,看來是不需要了。”
路兩邊的罌/粟漸漸多起來,蘭靜秋就知道快到了,“你們田老板有家室嗎?”
雅敏搖搖頭,撅著嘴道:“沒有,我想做他太太,可他說我是小孩,讓我彆給他搗亂,其實我是說真的,我一定要做他太太。”
蘭靜秋能說什麼,隻能誇道:“有眼光。”
雅敏看起來天真爛漫:“老板是華國人,你們華國人選妻子是不是要找賢惠的?”
“這個看人吧。”
“那什麼樣的算是賢惠呢?”
蘭靜秋苦笑,指指自己的打扮和短短的毛刺:“你覺得這個問題我能回答你嗎?我就算說了,你能信?”
雅敏哈哈大笑:“你這樣也很好啊,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我情敵,我真是好傻。”
蘭靜秋都已經煩了她各種天真的問題,車終於停了下來,這裡隻看布局倒像是個軍事基地,不過沒有圍牆,木質的房子,用藍白兩色,粉刷的跟周圍環境很搭,不看布局隻看房子顏色,倒像是到了某個旅遊景點。
不和諧的地方是東南跟西北兩個角,都有高高的涼亭,上邊坐著持槍的人,顯然是在警戒。
“這是田老板的家?”蘭靜秋問。
雅敏挎著她的胳膊,親熱道:“後邊才是他的家,他很少請人進去。”
不過兩人一進去,就有人領著他們朝後走了,等到了一個休息室,那人跟雅敏說:“老板讓你在這裡等。”
雅敏臉色馬上難看起來,顯然她並不是田老板的心腹。
蘭靜秋故意甩開她的手,更讓她難受起來,雅敏替自己挽尊:“老板要談正事嘛,我懂,等一會兒我再進去。”
蘭靜秋沒再理她,跟著那人進了裡邊,出了門是一進院子,再往前的建築很像是四合院,她被領進了正房,那人指指椅子讓她等著,就退了出去。
蘭靜秋嘴裡嘟囔著:“搞什麼鬼啊,神神秘秘的。”
等了一會兒,田老板才從側麵門裡出來,他手上還有油墨,進來了先在旁邊的洗手池洗起了手,嘴裡說著:“來了?我剛才在練字,沒等太長時間吧?”
“練字?田老板還真有雅興啊。”蘭靜秋的語氣不無嘲諷。
田老板也不生氣,把手擦乾,指指茶桌:“坐吧,想喝什麼茶?”
蘭靜秋皺眉:“我來接貨的,接完貨就得往回趕。”
“急什麼,來都來了。”田老板坐下來,捅了捅小爐子,開始燒水要泡茶,蘭靜秋不悅道:“快過年了,你們不過年,我們得過。”
“今天是臘月二十九,你就算現在立馬往回趕也趕不上過年了。”田老板看起來十分和氣,就像是老朋友在敘舊,他指指對麵的座位,跟蘭靜秋說:“坐下喝杯茶,不會耽誤你的事。”
蘭靜秋依言坐下,想試探,又擔心自己會暴露,正想著怎麼問問他的身份,田老板就說:“阿凱說會來三個人,還有一個向導,為什麼隻有你們兩個?”
蘭靜秋一提起這事,就沒好氣地說:“還說呢,什麼向導簡直就是坑貨,那個老馬承諾帶兩批人過境,我們起了衝突,差點交代在路上。”
田老板皺眉:“兩批人?那批是什麼人?”
“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是好人!”
田老板挑眉看著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