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森無語極了,瞪她一眼:“我把握什麼機會,那位小公主喜歡女人,現在大部分人理解不了,我能理解,她就對我很信任,甚至想過讓我做假駙馬,不過後來我幫她說服她父親了。”
“喲,老田,你這嘴也太厲害了吧,這種事都能說得通?”
田森擺手道:“那些事不必提了,我幫你把彭勇抓回去,你放我一馬怎麼樣?”
“不怎麼樣?老田,我想讓你歸隊。”
田森歎口氣:“你明知道那不可能了,歸隊?怎麼歸?去監獄裡喊號子唱紀律歌嗎?”
“你可以留在這裡繼續當臥底。”
田森氣笑了:“我當臥底抓誰?抓我自己?還是抓我的後台?知道這邊為什麼罌/粟泛濫嗎?高額的利潤不隻流向毒販手裡,懂嗎?”
蘭靜秋了解地點點頭:“我明白,我叫你歸隊,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你,老田,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要後悔我早後悔了!”田森不以為然。
蘭靜秋歎口氣,還想做最後的努力:“我相信你還是你,隻是誤入歧途,什麼成魔入魔,你再怎麼用那些禪語來催眠自己,也沒有用。因為這不是虛幻,不是一場夢,雖然我們到了另一個世界,可你還是田森,禁毒還是你的使命,不管你以什麼身份都不可以為惡,更不能當毒販!除非你是臥底!老大為什麼不能當臥底?就像你說的抓了一個又會冒出一個,那乾脆就讓自己人把這個位置占了。”
“然後呢?我派小弟運毒,順便把路線跟小弟照片都給你是吧?一次可以,兩次也沒問題,三次四次,次次如此,我的小弟吃什麼喝什麼?沒吃沒喝沒錢賺,人家為什麼要聽我的?靜秋啊,我說你天真你還不認!”
蘭靜秋皺眉琢磨著:“要不你就乾脆把這塊地方占了,整合一下,種點彆的能賣錢的東西。”
她記得後來政府之間好像互幫互助過,希望能用彆的農作物來取代罌/粟,但很快又有了新型合成毒品,雖然罌/粟少了,但毒品沒少。
田森聽見她的主意,都氣笑了:“蘭靜秋,你可真瞧得起我啊,還整合一下,你怎麼不說讓我把金三角全占了,自己建個國啊。”
蘭靜秋笑道:“可以啊,不怕敢做就怕敢想,反正這裡是三不管地帶,勝者為王嘛,你那個後台有多少兵多少武器?”
田森見她的笑意並沒有達到眼角,眼神裡滿是痛惜之色,就明白她在想什麼了。
“是啊,我犯的錯,隻有把金三角掃平了,罌/粟全連根拔了燒了,才能彌補對吧。”
蘭靜秋歎口氣,無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讓你活著,心安理得地活著!我知道一個真正的好人永遠變不成真正的惡人,哪怕他給自己找無數的理由,哪怕他乾儘壞事,心底的善惡觀念也不會改變。彆人看他是惡人,他心裡也明白自己是惡人,這樣的人活得最痛苦。真正的惡人從不覺得自己在作惡,比如彭勇。”
田森聽懂了她想表達什麼,痛苦嗎?以為成了惡人就不會再做惡夢,以為殺了彭勇就可以放下仇恨,可他殺不了,這才是他的痛苦!
“我那些字是寫著玩的,彆老跟我提什麼魔與道,善與惡!太矯情!你很清楚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不過我可以幫你解決掉彭勇!他的地盤是我的幾倍,原來的老大是沙坤,但現在彭勇已經慢慢把沙坤架空了。”
蘭靜秋問:“沙坤是不是曾經逃離過金三角,後來又打回來了?”
“你猜的沒錯,他就是彭勇通過你辦案的案卷找到的人,所以他輕易就取得了沙坤的信任,據說以前沙坤很厲害,在金三角很囂張,現在嘛,沉溺於酒色,一切全都交給彭勇了。”
蘭靜秋忍不住道:“看來你比彭勇厲害啊,起碼這是你自己打下的地盤,彭勇是靠手段迷惑了那邊的老大!”
田森麵色古怪,歎口氣:“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靠後台,他們不會讓一家獨大,我們互相衝突,互相搶生意,他們才安全,所以他們不會讓我們抱團,彭勇想擴張,我就是用來製衡彭勇的。”
蘭靜秋知道他說的這個他們是誰,這邊是三國交接,亂得很,有自立的軍閥,有官方的軍隊,一些將軍在這裡都能當土皇帝了。
“好,你說要幫我抓到彭勇,怎麼幫?”
“不要急,這事得慢慢來,要等!”
“等什麼?”蘭靜秋問。
田森說:“這事本來是他理虧,不打招呼就跟著,是他們自己找死。不過這種事我以前也做過,而且你把四個人都殺了還包括向導,彭勇為了服眾一定會找我的事,要求我認錯服軟,給他們買命錢,咱們就等一個談判的機會吧。”
田森叫人來給蘭靜秋安排房間:“你帶來的那個人暫時不會有事,談判的時候他會帶來,以命抵命是不可能的,就是談錢談地盤談生意,你不用擔心他。”
說完,他又小心地問:“他也是臥底嗎?”
蘭靜秋搖搖頭:“老江以前算是岩光的手下,身上有人命案,我想出了事也不可惜就帶他來了。”
田森聽到她的話苦笑:“哦,是這樣啊。”
蘭靜秋瞬間明白了他的感受,他身上也有人命案,還是三條,自己這話肯定刺痛了他,她馬上說:“是你讓我必須帶一個人來,我能找誰?再找臥底來不及啊,臨時上的話太容易露馬腳,隻能矬子裡拔矮子,找了他來。他也挺想賺大錢的,我本來想把那四個人生擒,哪知道他嚇了一跳,直接突突幾發子彈,把那兩個領頭的給滅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說的命案是這事?是老江殺了他們?我還以為你是假意殺人,其實人已經被警方帶走了。”
兩個死了,另兩個跟向導確實被帶走了,但田森現在還沒歸隊,敵我未明,肯定不能全都跟他講。
蘭靜秋剛要撒謊,抬頭看見田森搓手的動作,就知道他內心在掙紮,她突然猶豫了,如果自己說相信他,請他歸隊,卻對他隱瞞,那肯定會徹底失去他的信任。
他會歸隊嗎?蘭靜秋心裡沒有把握,可卻想試試:“那兩個人被殺了,我跟老江把另外兩個和向導捆起來,塞進了山洞裡,當時我聽到口哨聲,有人跟著我,他們一定會把這三個人悄悄帶回華國,接受秘密審訊。”
果然,她的坦誠讓田森愣住了:“你這麼信任我?”
“不然呢?”蘭靜秋沒好氣地說:“剛才那個戴墨鏡抽著煙的男人,你知道叫什麼嗎?”
“大家都叫他華子,是彭勇的左右手。”田森說。
“他叫李華子,他借機接近我爸跟我四姐,還用情書把我四姐騙出來,本來他想把我四姐騙出國的,肯定是想帶來這裡,還好我四姐沒那麼傻,不肯跟他出來,他就設計我四姐給他運毒,整七百克毒品,判了十幾年,你說我能不找來嗎?”
田森當時知道她死了,還不敢相信,他知道她家的情況,也讓人打聽過她的消息,但他當時隻想知道蘭靜秋是不是真的死了,蘭家人如何他並不關心。
這時聽到這些事,他不由愣住:“你說什麼?彭勇居然對付你的家人?”
“沒錯!所以我才假死脫身。”
田森氣憤極了,臉漲得通紅:“媽的!太囂張了!”
上輩子他的同事被報複,孩子被綁架,毒販要求緝毒警到指定地點自殺並用手機直播,才會放過孩子。
那位同事肯定不能這麼做,因為他知道自殺也換不回孩子,當時整個公安部都驚動了,一邊假意要直播牽住毒販,一邊動用所有力量找到了毒販的位置,可還是晚了。
那孩子在被綁架的時候就遇害了,可毒販叫囂著,是因為這位同事不肯利索地直播自殺才害死了他的孩子,全都是他的錯!
那位同事受刺激太大,差點崩潰。
他妻子雖然什麼都明白,知道當時的處理沒有問題,可還是開始怨怪,如果丈夫不是緝毒警就不會得罪毒販,就不會被報複,孩子也不會慘死。
那個家最後也散了。
當時的田森還義憤填膺地發誓一定要清除所有毒販,還揪字眼跟其他同事說那不是得罪,緝毒警抓毒販是責任是使命,為什麼要說得罪了毒販!明明是他們該抓該判死刑!
他想起曾經的往事,心中五味雜陳,“彭勇真是個禍害!他必須死!”
蘭靜秋說:“我更想把他帶回去受審,上輩子他是畏罪自殺,他不想上法庭不想進監獄,這輩子你一嚇唬他,他就跑了,肯定還是一樣的不想被抓,所以我要把他帶回去。”
“如果他說出你的身份呢?”田森問。
蘭靜秋不由笑道:“會有人信嗎?他是上輩子的毒販,我是上輩子的臥底?而且是超前的時代!我覺得他要敢這麼說,一定會被送進特殊監獄,在死刑前單獨□□,那不是更慘嘛。他沒那麼傻!”
“是啊,他沒那麼傻,所以你要隱藏好,等我騙他來談判。”
李華子扔了幾個地雷,隻炸起點土塊,心裡十分不爽,他想開槍,想把□□往人群裡扔,他十分慶幸來了這裡,嗜血的衝動隻有在這裡才能得到釋放。
所以他很想兩邊能打起來!
等回了基地,彭勇正在烤肉,見他回來,就招手道:“坐下吧,他怎麼說?”
李華子沒坐,而是恭敬地垂手站在一邊:“那家夥說是咱們的錯,不肯給人,不過他說可以談條件。勇哥,這不是簡單的衝突,是他在挑釁咱們,我看不用談了吧,要不交出人,要不直接殺過去,將軍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老田死了,這一片所有的地盤都歸咱們,將軍也得忌憚您啊。”
彭勇皺眉:“談條件?是田老板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