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燈光下,周奚對上寧延的眼睛,把手交給他,說“是我的榮幸。”
寧延握住她柔軟的手掌,牽著她滑入舞池。
熟悉的馨香絲絲縷縷的融入呼吸裡,慢慢填滿寧延的胸腔。他曲指空掌虛摟住她的腰,聲音溫柔,“你今晚很漂亮。”
周奚眨眨眼,朝他盈盈一笑,“有多漂亮?”
寧延眸光一暗,大掌貼緊她的腰,將她往懷裡帶近一些,音色醉人,“奚奚,我們已經一個禮拜沒在一起了。”
來hk開年會前,她一直遊走在大區的各個分公司之間視察工作,這回加上hk的三天日程,兩人確實足足分開了一周。而寧延之所以千裡迢迢從青州趕過來出席今晚的宴會,一是為她捧場,更重要則是解相思之苦。
周奚手指在他掌心劃了一下,調侃道“這話聽著好像深閨怨婦。”
她圓潤的指甲勾得他掌心癢嗖嗖的,心裡更像螞蟻在爬。寧延用力握著她的手,糾正“不是怨婦,是怨夫。”
周奚輕笑,“那晚上好好補償你。”
寧延低眸凝著她,眼神寫著你說的……
周奚心裡笑得不行,覺著再撩下去,怕是跳不完剩下的舞。就收了玩鬨,問他“你認識那人沒?”
“誰?”
周奚朝他們右側的一對舞者遞了個眼色。
寧延摟著她的腰一個側步滑開,趁勢看清她所指之人,然後在記憶庫了搜索了片刻,試探道“瓊州峰會論壇的男主持人?”
周奚點頭,順便幫他解惑,“他的舞伴是hk秦家的三公主。”
秦家是hk望族,至於這位三公主,是hk八卦周刊的常客。
寧延心領神會,不予置評,也知道她突然提及此人想必不是為了分享八卦,便耐心聽她往下講。
果然,她接著道,“說起來,他還幫過你。”
寧延垂眸,眼底寫著疑問。
周奚“那次演講結束,你是不是提點過他什麼?”
看他眉毛往裡攏了攏,一副不太想得起來的樣子,周奚乾脆給了答案,“采訪結束,他專程來向我道歉,說不該強調性彆特殊性,說是……你點醒了他。”
那天接受完尹珊的訪談,周奚、寧延和其他主嘉賓一起被安排與主辦方官員共進晚餐,臨去前,她去了一趟洗手間。
出來時,發現走廊裡站著一個男人,正是剛才分享會的主持人,看樣子是在專程等她。
果然,一見她,男主持就兩步走上前,直接道,“周總,我是專門來找你道歉的。”
道歉?周奚腦中立即滑過一個念頭。
“不好意思,周總,我剛才主持時好些話講得不合時宜。”男主持沒有扭扭捏捏,誠摯地認錯,“我不該用您的性彆來打趣,實在抱歉。”
他說著,深深朝周奚鞠了一躬,有些著急的說道,“但我保證,我絕對沒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我當時隻是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真的沒有歧視的想法。”
“沒關係。”周奚泯然一笑,“我理解,也沒有放在心上。”
“謝謝,我以後也會注意的。”男主持人望著周奚,神色很是愧疚,“其實,要不是寧總提出來,我都沒意識到這樣的玩笑不對。”
周奚挑了下眉,寧總?寧延?
剛才,在周奚上台演講前,這位主持人特彆強調了她女性身份在同行中的特殊性,看似沒什麼,但本質是一種不尊重。就像沒有媒體會大書特書一個白人當選了總統,沒有史官會濃墨重彩的去論證某個男人何德何能才當上了皇帝。
所謂的特殊看似是褒獎,但話語背後暗藏的核心是“異類”,是黑人、女人不能夠、不應該、不配站在那樣至高的舞台。可為什麼不可能?又憑什麼不應該?
這種刻進認知裡的歧視並非朝夕能改變的,這位主持人能被點醒,意識台不錯。至於寧延,在她心中的印象又加了幾分。
回到包廂,周奚發現其他嘉賓均已入席,唯有寧延旁邊還留了一個空位。
“周總,來來,坐這裡。”大會副秘書長張羅道。
周奚沒多客氣,笑著應好,朝那邊走過去。
同一時間,寧延竟站起身替她拉開了餐椅。不似其他人已脫下外套,他依然是一身正裝,領帶規整,就連西服的一粒扣都還規規矩矩的扣著,配著這拉椅子的動作,儼然就是歐洲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