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想,從小他就最喜歡秦淮了,不知事的時候就本能的喜歡粘著他了,即便是叛逆的青春期,對於秦淮的約束和管控,他也沒有煩躁抗拒過,甚至那種連對父母都會偶爾產生的你能不能彆來管我這種情緒都從未有過。
人生又能有多少個十幾年,總不可能一直這麼喜歡的人,突然有一天他就看上彆人並且湧現出比對秦淮還要喜歡的喜歡,慕楠覺得應該不可能,他想象不出,所以在對未來依舊充滿了不確定未知的時候,他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自己對秦淮的喜歡隻會增多不會變少。
於是在他十八歲生日這天,他把秦淮撲倒了,非常強硬,不容拒絕。
秦淮無力反抗地被他拿下,一麵接受良心的譴責,十八歲,還是個孩子呢。一麵又給自己找借口,十八歲,成年了。
不管怎麼樣了,和諧的生活是越過越滿意的。
有了開心的事情,自然是要跟朋友分享的,過完生日的第三天,慕楠請了他認識的那幾個留學生朋友吃了一頓大餐,至於為什麼是第三天而不是第二天,這第二天好歹要回回血才行。
他那幾個朋友都還挺開明,當初慕楠自己分不清對秦淮究竟是愛情還是純粹習慣的占有時,他們還給出謀劃策過,現在有了美好的結果,那當然就要好好慶祝啦。
不過吃飯的時候,他那三個留學生朋友其中一個叫吳衝的,說要回國了。
看另外兩人同樣很驚訝的樣子,顯然他們之前也是不知道的,慕楠道:“突然決定的?不是說準備在國外工作個幾年,存點錢再回國嗎?”
三人當中,吳衝是最節省最能攢錢的,還有一個叫尤貝利的男生,他家條件一般,不算好但也不算差,隻不過他是學音樂的,學音樂的開銷真的是很大,全靠家裡那真的是負擔不起,所以他會經常打工,寧可餓肚子,也要給他的琴做最貴的護理。
還有一個叫張振霖的,算是個富二代,但也不是特彆富的那種,隻不過生活費每個月國內打錢,隻要不胡亂買,是他們三人當中日子過得最輕鬆的。
能被秦淮允許給他當朋友的,那都是至少品性不差的,慕楠出國這也有兩年多了,來來往往的朋友自然不止他們三個,但相處最合拍的就是他們了,這會兒知道吳衝要回國了,他還是有點小不舍的。
吳衝歎了口氣:“不回去不行了,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鬨離婚,我能怎麼辦,隻好先回去吧。”
張振霖道:“如果無法挽回,那隻能離了,你這回去又能起到什麼作用,能不回去就暫時先不要回去,這一回去再想出來,就不容易了,哪怕你再多工作個兩年,攢點錢,回去就能開個小門麵店當個小老板,總比現在回去當社畜還未必能攢到錢的好。”
另外兩人家境一般,所以家裡在國內獲知信息的渠道遠沒有張振霖家裡自己開公司當老板的爹多,聽他這麼說,連忙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情況?”
張振霖道:“我爸說的,這兩年國際形勢越來越緊張,不是一直傳言遲早要搞什麼貿易戰,之前各種專家教授還有一些自以為看透了國際形勢的社會人士分析,貿易戰是不可能搞起來的,雖然現在看起來各種一觸即發的緊繃,但關乎到各國內情,隻會雷聲大雨點小,但現在不一樣了,情況似乎還真有點嚴重。”
慕楠也好奇的看著張振霖:“怎麼了?不會要打吧,如果要打的話,那更應該馬上回國啊。”這國外再好,真亂起來,哪裡能有自己家裡安全。
張振霖搖頭:“那不知道,但聽說國內現在對出入境管控相當嚴格,國內的人出去,國外的人進去,審查嚴的不行,我爸說這是防間諜呢,聽說很快要整頓國內的外籍人士,重審資料,還有出國留學的,現在可不是被國外學校錄取了就行的,光是國內申請那一道關口就攔住了大半,所以你這回去了,在政策沒有新的變化之前,再想出來應該是不可能了。”
尤貝利輕嘶了一聲:“這麼嚴格啊,不會我們國家有什麼機密被人偷了之類的吧?”
吳衝沉默了一會兒道:“那我再想想。”
這種事他們談論也不可能談論出個結果,反正唯一知道的消息是現在國內的情況很緊繃,問不出什麼新的消息之後,尤貝利看向慕楠:“你真決定學動畫了?”
慕楠點頭:“學校都已經找好了。”
可能他愛情的啟蒙源於漫畫,於是大學選了動畫專業,對比坐在一堆顏料裡,高雅的創作著藝術的氛圍,他覺得動畫更有意思。
他選什麼,秦淮就支持什麼,反正家裡又不是沒那個條件。
尤貝利看著慕楠歎了口氣:“真羨慕你,學業愛情雙豐收。”
都是學藝術的,美術專業比音樂有時候更燒錢,但彆人可以輕輕鬆鬆,聽說他哥那些大白都是整箱整箱給買到家裡堆起來的,隻要是畫畫的,就知道一瓶大白那簡直就是命,但慕楠從來不需要擔心財務方麵,對比他們這為了房租為了一口飯到處打工的,可不就讓人羨慕。
但羨慕歸羨慕,也不到嫉妒的程度,每個人要走的路不一樣,能靠自己能力走出來的,眼界不至於這麼窄。
幾人吃了飯就各回各家了,不過說好如果吳衝還是決定回國,那回國前再出來聚一次,畢竟這一走,等回國,那還未必有再見的可能,他們並不是來自同一個城市。
回到家後,看到秦淮已經回來了,慕楠直接撲了過去:“你今天好早啊。”
秦淮笑了笑:“上班當然跟上學不一樣,今天在外麵吃了什麼?”
秦淮兩年就修完了學分,然後正式進入馬爾斯教授的工作組,是簽合約拿工資的那種,雖然之前跟著教授的時候也是有工資拿的,但到底沒有工作入職的多,當然秦淮現在根本不缺錢,計算機這一行隻要做出來了,那就不會缺錢。
慕楠吐槽了一下那家餐廳的肉老硬的嚼不動,又將從張振霖那兒聽來的消息跟秦淮說了一遍:“所以國內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好嗎,我都沒聽老楊他們說,那如果哪天真的打起來了,我們要怎麼回去啊?”
秦淮本身一直就關注著國內的情況,當初將信息傳遞回去之後,他一直在留心著,除了突然而來的濃霧,為了讓人相信他傳遞回去的消息,近幾年的大事件他都寫上去了,隻要應驗了一兩個,他相信國內一定會有行動。
如果全都應驗了,就算對最後的預言依舊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但這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是不能輕易冒的險。
直到現在國內其實並沒有出現太大的動作,但秦淮知道,從去年開始,國內就已經在做應對未來的準備了,很多東西通過細微末節都能看出端倪來,物價的上調,出口的管製,各種高大上但細看又好像落不到實處項目的投資,以及各個企業各個機關單位的整頓。
在沒有太大影響民生的情況下,老百姓或許還留意不到,隻會覺得這一年年的真夠熱鬨,反腐查稅,今天不是這個倒了明天就是那個被查了,沒事吃個瓜,生活還是繼續。
有些嗅覺敏銳的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但再怎麼估計也想不到是世界末日,隻會以為是不是真要乾架了,於是連忙收攏外資回國,真乾起來了,當然還是國內比較安全。
聽到連慕楠都開始擔心國內的動態了,秦淮道:“放心好了,亂起來之前我們肯定已經在國內了。”
慕楠偏頭看著他:“那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會亂啊,總不至於還會先全世界通知一遍,哎呀呀我們要打架啦,國內的國外的,趕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啦,這樣?
秦淮被他的說法逗笑了:“也有可能啊,事情沒發生之前,誰知道呢。”
慕楠覺得秦淮在逗他,不過秦淮這麼說了,那肯定是有把握的,他對秦淮的腦子一向是又信任又佩服,不過這件事也讓慕楠有了危機感。
這以後真要打貿易戰,那物價到時候簡直不敢想,而且很多國外的東西一定會被限製,所以問了一下秦淮家裡的存款後,慕楠就列了一個單子要大量購買的,想到什麼就往名單上補,尤其是他喜歡的一些吃的用的,更是買到哪怕明天都世界末日了,他也能靠空間活個一百年的。
他以為就算回國,應該也是等自己畢業之後,沒想到自己都還沒畢業,秦淮有一天回來說,他們要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