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的老師是?”張朝陽不免好奇。
何孟來沒再繼續往下說:“你這還沒拜師呢,打聽這事情乾嘛,你要真當了我徒弟,我也還得再考察你,看你是否有資格帶去見他老人家。”
張朝陽當即就笑了,順著何孟來的話往下說:“那師父你多提點提點,我也好早日修成正果,去見見師公。”
兩人談開,話聊的愉快,張朝陽表示抽了空,準備拜師禮正式拜師。
“這事情得告訴我爸媽一聲,到時候請師父一起吃個便飯。”
何孟來點頭,“行,你看著安排吧。一會兒有個小手術,我看著你,你直接上手。”
等中午吃飯時,整個寵物醫院已經傳遍了。
何孟來要收張朝陽做徒弟,不是隨便說說,而是正經拜師的那一種。
徐曉燕忍不住想要打聽八卦,湊到張朝陽邊上,小聲問:“你怎麼想的,何主任那樣的,你也敢拜師?”
何孟來啊,整個醫院裡誰不知道的笑麵虎,心眼比篩子還多。
“何主任有技術,他是整個醫院裡的這個。”張朝陽豎起大拇指。
“那也用不著犧牲自己啊,這扯上師徒關係後,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徐曉燕念叨許多,張朝陽沒怎麼接話。
他心裡有自己的一杆秤,何孟來雖然世故圓滑,也特彆功利性,但這是他個人的追求,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何孟來是良心漆黑還是道德敗壞?是坑蒙拐騙還是經常醫鬨?
這些大前提沒有犯錯,張朝陽就願意跟著他學習。
他自己本身就不是完人,從技術層麵來說,也挺“勢利”的。
晚上吃飯,張朝陽說起拜師的事情,也大概講了何孟來是怎麼樣一個人。
李茹聽完,當下就搖頭,“這不行,這種人怎麼能拜師,你跟著他還不得學壞了!”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不求著多麼上進,最起碼得為人正。
李茹看向旁邊,衝著張朝陽說道:“你爸這幾十年就沒往上挪過,我有嫌棄他一句?我一直挺為你爸驕傲的,這工作不是說賺多少多少錢,職位往上升多少級,那就能耐了!我們就是普通人,本本分分做事,對得起自己良心就好。”
“媽,我哪有學壞!”張朝陽忍不住開口。
李茹直接瞪了眼,拿手肘捅了下張建國,“你跟你兒子說。”
張朝陽一秒緊張起來,家裡大小瑣碎都是他媽做主,但真要是大事上,還是他爸說了算。
張建國沉思一會兒,開口問了三個問題。
“你那主任有沒有做過壓榨或損害同事利益的事情?”
“要求加班算嗎?不過有算加班費。”
“他有讓你們背鍋這類事?”
“應該……算有?我之前幫廖小姐的事兒,他不問青紅皂白讓我道歉,想息事寧人。不過論甩鍋,比不上我們醫院的另一個獸醫。”
“那他好大喜功,喜歡搶占你們的功勞嗎?”
“好大喜功我看有,他這人整天追求業務,恨不得我們連軸轉。搶功勞這個就真沒有了。”
張建國眉頭依舊擰巴著,這類人,說好不好說壞不壞,屬於一種遊離在中間的灰色人群,全看對方處在什麼事情做出什麼行為來。
這樣的人,在社會上太多了,和周圍同事人群各有摩擦,但要說危害社會是個壞人,不至於。
“看你自己意願,我們不乾涉。”
張建國決定不提供意見,兒子這麼大了,該有自己的判斷力。拜的這師父是好是壞,那都是他自己要承擔的責任。
好了,那皆大歡喜,學到一身本事;壞了,那就社會教做人,讓他認識人世險惡。
李茹還想說什麼,張建國製止了,“他今年二十二,不是兩歲,咱們做父母的少乾預。”
最後,拜師宴定在周三晚上。
“平湖酒店,302包廂,晚上七點。就我和我爸媽三個,請師父你吃頓飯,然後行拜師禮。”
何孟來看了行程安排,點頭答應,“行,那就這樣。”
張朝陽笑著離開辦公室,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這在他看來就是一個小插曲,本身沒怎麼上心,但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有些微妙的感覺慢慢透出來了。
之前他們都是各自在辦公桌上自己吃飯,偶爾聊的開心了,才會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