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不怎麼會喝酒,雖說不是一杯倒,但兩三杯下肚,也已經是半醉的狀態。
張建國依舊眼神清明,他自顧倒酒喝著,也沒給兒子再添上。
“爸,人怎麼能這麼壞?”
張朝陽有些意識迷糊了,心裡想的都開始往外說,“我和關欽無冤無仇,我隻是剛進醫院而已,他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
“你說為什麼?”張建國不回答,隻順著話題反問。
張朝陽迷蒙一會兒,有些無奈,“總不會是因為我拜了師父,他嫉妒吧?”
張建國喝酒動作一頓,想到何孟來這個人,點點頭,“沒準是。”
“可是為什麼啊,我師父就技術好一點,他在醫院除了教我根本不上手術台,關欽才是醫院的主力。”
張建國握著酒杯停住,他看向對麵,兒子稚嫩又迷惑的眼神讓他覺得,這人還沒長大呢!
從小到大被管束太多,又一直跟在他身後長大,見慣了黑白分明的世界,稍微遇上點灰暗,就受不了了。
這樣的性子,以後在社會上,遲早要吃苦頭的。
“你的事情最後什麼處理結果?”張建國轉了話題。
張朝陽搖頭,“不太清楚,隻聽說關欽被收進去了,在狗籠和狗糧裡發現了砒.霜和罌粟粉。”
罌粟粉是罌粟殼研磨而成,非法持有且蓄意提供他人食用,情節嚴重的可以判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即便對象隻是兩隻狗,但關欽蓄意誣陷加害他人,並且擅自修改監控視頻,種種證據疊加,已經構成很嚴重的傷害罪。
這還不算,苗勁和李發祥因為關欽給兩隻狗投毒,堅決要起訴,裡麵的彎彎繞繞簡直不要太多。
“估計是要判刑,不過具體幾年就不清楚了。”張朝陽表情不太好。
張建國眉頭一挑,“怎麼,同情彆人?”
“那倒不是,我隻是有些感慨。”
“我看你就是缺少打磨,你那醫院不是停業半個月麼,既然閒著,那就出去走走。”
張朝陽喝的發醉,第二天才徹底清醒,他坐起靠在床頭,揉著宿醉後的腦袋醒神。
“那是張爸的私藏品咩,你也敢喝,喝醉了活該。”
張朝陽睜開眼,對上毛毛嫌棄又關心的眼神,對方直接兩腿一蹬,一個空中360度轉體,輕鬆落到他床頭。
毛毛用爪子拍拍張朝陽的手背,催促說:“你快點,不是要趕火車嘛,早點吃午飯就可以出發了。”
“什麼?”
“趕火車啊,張爸說你要去旅遊,你這個鏟屎官好沒良心的,旅遊都不帶狗子一起。”
毛毛心裡不爽,但是張爸說鏟屎官心情不好需要放鬆,它略表同情,就不打算計較了。
張朝陽臉上的表情都是懵的,怎麼一覺醒來,他就被旅遊了?
張建國:“昨天你自己買的票,去哪兒目的地我們也不清楚,你看看時間,彆趕不及了。”
張朝陽將信將疑,打開自己的購票app,然後真就在上麵看到了已購買成功的一張火車票。
app登錄密碼和支付密碼就他自己知道,彆人是絕不可能代買的,所以他昨天喝醉了,稀裡糊塗就給自己買的?
再看一眼車票終點站,好家夥,直接就往西走兩千多公裡,都快到第三階梯了!
張建國見兒子傻愣愣的站著,不由好奇湊過去,看了眼終點站,笑了。
“喲謔,了不得啊,準備進藏區?”
張朝陽一臉鬱悶,“爸,我這一趟去中西部,會不會一去不回?”
“嗯?”
“聽說那邊海拔很高,過去基本上都有高反,我怕自己嗝屁了。”
“不是還沒進藏麼,在第二階梯先適應適應,再不濟就把咱國家中部地區都玩一遍。”
張建國嘖了聲,直接搖頭,“二十好幾的人了,沒一次自己出過門,說出去都丟人。”
張朝陽是被他爸親自送到火車站的,一個行李箱,一個雙肩包,他就被他老子打發了。
李茹倒是有些舍不得,但是被張建國拉住了,“讓他自己到處走走,多見見世麵。”
尤其是國家的中西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連綿不斷的山脈,隻有見識過壯闊的風景,才能讓自己的心更接近寬廣。
張朝陽買的硬臥,下鋪位置,終點站是川城。
除了上大學是在隔壁省,他幾乎沒去過其他省份遊玩,這一次去川城,雖說是有些滑稽的開場,但去都去了,說什麼也要玩得儘興。
他打開手機上網,在上麵找旅遊攻略,最終定下幾個必玩的景點。
九寨溝-峨眉山-樂山大佛-熊貓旅遊基地。
前麵都是為了看風景,最後就是滿足自己的個人愛好了,毛茸茸大熊貓崽崽,他必須去打卡。
那裡可是大熊貓的故鄉啊!
綠皮火車開的很慢,中間停靠站又多,張朝陽一開始還挺興奮,但是過了六七個小時,整個人說不出的無聊。
於是被子一蓋,索性就直接睡覺了。
下半夜時分,他正睡的酣熟,火車忽然發出一聲長鳴,在刺耳響亮的鳴笛聲中,緩緩停靠。
張朝陽拉開被子,把頭探出去,外麵的天昏沉沉發黑,根本還沒天亮。
他的終點站在川城,按照時間上來算,應該是早上八點左右,既然不是自己的停靠站,那就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