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捆水草,對張朝陽來說,隻是多付出一些錢而已,如果能夠促進自己小組和野牛之間的交流和親近,他樂意之至。
“可以,明天給你帶過來。”
張朝陽取完今天需要的東西,又從野牛的眼睛和鼻孔裡取了些樣本,之後就和方澄回到車裡。
“你今天膽子真是大,野牛的鼻孔最是敏感脆弱,除了牛椋鳥,一般輕易不給人碰,下次彆太衝動,我們循序漸進。”
不是我想取,是那頭野牛鼻子癢,非要我撓,取樣本隻是順便!
張朝陽心裡對野牛一頓吐槽,麵上卻乖巧點頭,“好的,我聽師姐的。”
回去後,他按照謝君給他的幾戶人家地址找過去,將二十捆水草預定下來,有一就有二,那頭野牛看起來還算好說話,張朝陽覺得往後需要水草的量可能會很大。
野牛如願吃到了二十捆水草,第一次知道撐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這種感覺很微妙,同時在身體和心理上得到滿足,它第一次覺得牛生暢快!
看著靠近的兩個人類,野牛很大方的伸出去一隻牛蹄,語氣豪邁,“抽,隨便抽!”
“野牛吃飽後,胃裡需要大量供應血液消化,這個時候是最遲緩,張朝陽,你這招想法不錯。”
方澄如願拿到血液樣本,而且一抽就是連著五管,接下來的實驗可以好好展開了。
張朝陽也很高興,計劃著明天是不是該把血清和細胞膜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另一邊,吃飽喝足的野牛和牛椋鳥正在聊天,它這會兒對背上的這隻小鳥挺感激,人類這張短期飯票挺好使。
“吃飽了吧?是不是感覺特彆爽?”牛椋鳥瞅著野牛的神色,就知道對方心情很愉快。
它更愉快,張朝陽那裡給它提供了孜然味和麻辣味的烤蟲子,比五香味更帶勁兒,好吃到停不下來了!
野牛點點頭,身後的尾巴來回甩著,“不錯不錯!照著這個速度吃下去,我在這個夏天能變得更強壯,野牛群裡那隻最強壯的,到時候都不是我的對手。”
野牛處於野牛群的邊緣帶,但是作為一頭有積極性、上進的牛,怎麼可能會甘心一直如此呢?
它心裡一隻有個目標,那就是要做野牛群裡的頭牛,它要成為野牛群裡的領袖,然後擁有它夢寐以求的母牛,再生小牛崽子,然後把小牛崽子培養成下一代頭牛……
想象太美好,野牛忍不住嗬嗬笑出聲,哞哞的不斷叫喚。
牛椋鳥幫著野牛清理寄生蟲,它已經吃了半飽,清理起來速度慢悠悠,也沒閒情在對方身上啄血口子,因為沒必要!
“野牛,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或許能拿到更多的水草。”
牛椋鳥昨晚去拿烤蟲子,偶然聽到一些人類對話,為了短期飯票能夠延長,它不介意向野牛示好。
野牛“哞”了聲,牛角在樹乾上來回摩擦,語氣懶散,“說吧,是什麼驚天大消息?你彆給老子耍心眼兒。”
“人類對你的研究好像快要結束了。”
“嗯?”
“笨蛋!結束了就不需要你了,你的免費水草就吃不到了,所以你要延長他們對你的研究。”
“你說重點。”野牛正吃的上癮,暫時還不想斷了免費口糧。
牛椋鳥跳到野牛耳朵旁,湊近嘀咕,“他們好像缺其他研究對象,你這麼強壯的野牛,有一頭就夠了,但如果你能弄來一頭病牛,那他們就會很感興趣……”
牛椋鳥不懂為什麼要研究病牛,但是不妨礙它從中獲取利益。
野牛腦子轉的很快,病牛啊,野牛群裡多得是,有自己生病的,有被非洲獅咬傷的,有老了身體不行的,還有一出生就有問題的小野牛。
牛椋鳥頓時激動了,這些妥妥的就是口糧來源啊!
“大牛,你可以和人類商量啊,你給他們弄過來一頭病牛研究,他們給你多少水草,你現在每天吃二十捆,要是再加上二十捆……”
野牛難以想象那是怎樣美好的場景,這是要上天呐~
第二天,取樣本階段,野牛隨口說起要推薦其他牛過來做研究的事情,然後興衝衝問道:“怎麼樣,給你介紹一頭牛,我能拿到多少捆水草?”
“額……我們隻需要一頭研究對象,夠了。”
“不是我這樣的,病牛,要麼?你們人類不是經常研究我們動物身上的疾病麼,我們野牛群裡還有幾頭病牛,你要不要拿去做研究?”
“……”
“很劃算,那些個病牛隨便給口吃的就行,我負責說服它們,保證不會攻擊你們。而且我會給你當保鏢,對,是保鏢吧,你們人類這麼說的,不過你得付一些保護費,咱們商量下多少捆水草吧……”
“……”
張朝陽實在是詫異,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遇上這麼一頭有生意頭腦的牛,之前碰到的動物,全然不是這樣的。
難道這就是家養的和野生的區彆?
這些大草原上的動物,簡直就跟人類社會上的老油條一樣啊!
果然是經曆得多,經驗就豐富,在大自然中為了生存拚搏的動物,永遠沒有一顆單純的心。
最後,一人一牛商量好,以多加十捆水草的量,達成合作。其中五捆水草是算保護費,以確保他和方澄對病牛做研究時,不被傷害。
而病牛那邊,張朝陽願意提供每天十捆的量,但是病牛種類他需要精心挑選過,隻選需要的病種。
這事情沒法和方澄說清楚,張朝陽隻能和野牛商量,到時候隨便帶一頭病牛過來一起吃水草,然後算作是意外驚喜。
晚上,張朝陽再次去找那幾戶人家,要求提高水草的量。
幾戶人家的女主人特彆高興,水草多得是,要多少有多少,眼前這個人真是個傻子,願意付出這麼多錢,就為了那些水草。
謝君是當地老熟客,這消息不知怎麼的傳到他耳朵裡,他難免好奇,拐著彎兒去找方澄求證。
“你們這每天要這麼多水草是乾什麼?”
方澄已經接受野牛和水草之間的微妙關係,當即說道:“喂野牛的,為了更好地取樣研究。”
“喂野牛?”
“嗯,吃人嘴短,牛也一樣,多喂一些水草,野牛對人類的排斥性會降低,不易發怒,我們能靠近研究它們。”
方澄說著一頓,看向謝君問:“我師父他們研究到哪一步了?”
其實這些課題內容,楚青帶著她早就做過,如今重來一遍,不過是為了兩個師弟。
然而當聽到胡勒現在隻能靠近野牛五米的距離時,她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個課題就快結束了,他這是做了無用功?”
謝君:“……小勒還是有進步的,楚教授也說他表現不錯。”
方澄:“張朝陽已經和野牛零距離接觸了,我們取了野牛的角質層和五官分泌物,還有全血和血清,下一步會取細胞膜,如果可以,會再做額外研究。”
謝君:“……”雖然不懂,但是一聽就天差地彆。
謝君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澄和張朝陽一如往常去研究野牛,結果來的不止一頭,是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