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休息,謝君提議大家圍成一個圈兒,搞一個茶話會。
“這是朝陽和胡勒第一次在野外過夜,又是在非洲大草原這麼有意義的環境,早睡可就沒意思了。”
謝君指著正在燒的水壺,“我帶了點茶葉,一會兒水開了衝泡點,大家都是年輕人,必須暢所欲言啊!”
話音剛落,幾個人齊刷刷看向斜對麵,這兒可坐著一位中年大叔呢。
楚青完全不在意,倒了杯茶坐到旁邊位置,挺讚同謝君的提議。
“大家聊會兒天挺好,之前一直在工作,也沒好好認識。你們多交流,尤其是朝陽和胡勒,和大家多說說。”
冷不丁被大家長點名,還要求熟悉認識,搞的跟自我介紹一樣,饒是會說話的胡勒都卡殼了。
“大師伯,我和他們挺熟的,不用這樣吧,有點尷尬。”
“尷尬什麼?”楚青轉向謝君,說道:“你嘴皮子溜,起個話題,大家一起聊著。”
“好嘞,楚教授你要不要加入我們?”謝君腦子已經開始轉了。
楚青擺手,“我不參加,你們熱鬨就成。”
謝君隨便起了個話題,他很擅長怎麼挑起他人說話的欲望,一開始大家還顧及著楚青在場不好意思,但說到後麵,每一個人都放開了。
就是悶葫蘆魏晉,都會偶爾插進來說幾句。
之後鬨得有點瘋,胡勒乾脆提議聊八卦,“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們也算是“共患難”的兄弟姐妹了,聊點有意思的事情唄。”
謝君無所謂,隻目光轉向方澄和張朝陽。方澄這人不愛八卦,甚至都不喜歡話癆,張朝陽對密集談話似乎也很抗拒?
但是這一次,方澄參加了,她拉著張朝陽一起,“難得夜色不錯,聊吧,想說什麼八卦?”
胡勒頓時就激動了,他想問某些八卦已經很久了,一直苦於找不到口子,這一次必須好好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方澄姐,我能問一個嗎?”胡勒直接舉手,“我就想知道,大師伯當初為什麼改性?”
弧向研究所,本就指代胡新研和向青,大師伯說改姓就改姓,也是絕了!
張朝陽也挺好奇,誰不願意當個吃瓜群眾呢,這是人之本能。茶水已經泡開,他捧著自己的這杯,挨著胡勒湊過去,豎起兩隻耳朵。
楚青已經進帳篷了,他的覺少,決定上半夜早睡,下半夜早起接替值夜。
方澄看了眼自己師父的帳篷,回過頭說道:“這事情和我師父的女兒有關。”
“向嵐姐?”
胡勒說著看向張朝陽,解釋道:“大師伯有個女兒,叫向嵐,是個大學霸,比我們大八九歲吧,搞金融的,人在滬市那邊。”
方澄點點頭,“對,不過她已經改姓了,現在叫孟嵐。”
“啊?”
“孟嵐姐早年出國留學,回國後又忙於事業,直到30歲才考慮結婚生子。後來生產艱難,生了個女兒後感慨當母親不易,堅持讓女兒跟著自己姓。”
說到這裡,方澄忍不住笑了,“她這念頭一起,又想到自己的母親,覺得她母親生她也是辛苦偉大,就打電話和師父說,要改姓,跟著師母姓。”
“哇哦,真不愧是我嵐姐,颯爽英姿啊!大師伯同意了?”胡勒吃瓜越來越起勁。
方澄搖頭,“一開始沒同意,後來師父的母親十周年忌日,師父回了一趟老家,再回來,不僅同意孟嵐姐的要求,順便還把自己的姓氏給改了。楚姓,是師父他母親的姓氏。”
“那大師伯在老家那邊遇到了什麼事兒?”
胡勒還想繼續吃瓜,方澄直接一記刀子眼過去,“吃瓜有底線,少打聽不該聽的事兒。”
方澄對待兩個師弟一視同仁,給胡勒講了個八卦,也不會吝嗇於張朝陽。
“你有什麼想問的,直接說。”
方澄笑眯眯看向張朝陽,不相信這個師弟就沒半點好奇心,“我師父的,你師父的,或者是師叔的,無傷大雅的趣事兒還挺多。”
張朝陽頓時就笑了,“師姐,我這兒還真有一個。”
“嗯,你說。”
“我師父他們叫師公一直都是老師,我有些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按照收徒的規矩來講,不是應該喊師父嗎?”
老師一般都是學生對師長的尊稱,一旦收入門下,就會改口。
他喊何孟來是師父,胡勒喊胡新研也是師父,大家都是如此,可是師輩喊師公,怎麼就是老師呢?
方澄原本臉上掛著笑,聽到這話,笑容不自覺收起。
張朝陽心裡一個咯噔,這是問到什麼忌諱了嗎?
“師姐,不能說嗎?”胡勒也有些忐忑,表情糾在一起。
“也不是不能說,都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我聽我師父提過幾句,當時環境特殊,師門牽連複雜,師公為了不影響幾個徒弟的前程,自己主動寫了斷絕書。中間好像有五年時間,他們並沒有聯係。”
方澄歎了聲:“後來情勢大好重聚,師公被重用,師父幾個也繼續跟在他老人家身邊,不過師公讓他們就喊老師,不必再改口了。”
話題一瞬間沉重起來,原本嬉鬨的情緒消散,三個人都比較沉默。
謝君見情況不對,主動結束了聊天,拉著魏晉回帳篷裡。
上半夜值守的是方澄師姐弟三個,這是楚青安排好的,可能是為了讓幾個孩子互相加深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