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檢查,一邊彙報傷勢,“脊椎骨完好,並無斷裂痕跡,心率目前正常,內臟受損程度不可知,腹部肋骨外翻三條,後腿撕咬嚴重,已露白骨。”
檢查做完,張朝陽有些懵住,這麼嚴重的外傷,能治好嗎?
“試試,你在外科方麵一直處於弱勢,最近幾天我會加強你這方麵的訓練,這頭野牛能不能活,看你了。”
很明顯感覺自己身上擔子沉重,不過張朝陽喜歡這樣被信任和委以重任的感覺,他即刻打開實驗盒,開始做手術準備。
給動物做外科手術,其難度要大於人,因為動物幾乎不會配合,原本的疼痛就讓它們難以忍受,麵對靠近的未知人類,它們會竭儘全力的反抗。這一特征在野生動物身上表現得更具體!
沒辦法,在野牛醒來掙紮前,張朝陽隻能把它迷暈了。
就是這麼簡單粗暴,配製的簡易麻醉粉,他直接摁在野牛的鼻孔處。
楚青手上拿著準備注射的麻醉劑,看著師侄這一手快狠準,嘴角抽了抽,“你還會這個?你師父教你的?”
其實是胡勒教的,當初在飛機上的簡易藥物調配很成功,事後胡勒拉著他又進行了深入的“研究”。
“這些東西野外急救可用,不要用在人身上。”
楚青忍不住說了句,心裡不禁將何孟來罵了個狗血淋頭,淨整些“旁門左道”,教壞孩子!
之後的外科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張朝陽主刀,楚青當助手,兩人配合特彆默契,不到一小時,這頭野牛就成功醫治完成了。
“大師伯,它能活嗎?”再一次手術後,趁著空隙,他看向楚青。
楚青搖頭,“我不知道,傷勢有些嚴重,即便我們用了快速修複液,沒有術後護理和觀察,它發生並發症的可能依舊很高。看命吧!”
“可是我們不是要百分百救治嗎?”每一次努力都是為了讓手術刀下的動物獲得一次新生,這是楚青對他說的,他一直牢記於心。
楚青卻是苦笑,“哪這麼容易,如果真能做到百分百,那當真是大國手了,即便是醫術最好的醫生,也不敢保證自己的成功率是百分百,這隻是個美好的願望。”
“大師伯……”張朝陽情緒有些低落。
楚青沒再說,拍拍對方的肩膀,“繼續吧,儘人事聽天命,你隻管自己做到最好就行。”
接連幾天,趟河的草食性動物群越來越多,張朝陽的實操手術次數不斷增加。
一個星期過去,他已經完成了八十次實操,其中包括神經外科、心肺外科、骨科、腸胃科等等的實踐操作,涉及的動物種群達到十種以上。
日落西山,晚霞漫天,張朝陽完成今天的最後一次手術,將工具進行消毒。
楚青站在旁邊,滿意的點頭說道:“明後兩天休整,之後再持續到這一次動物遷徙結束,你們這一階段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休整兩天,為什麼?”張朝陽咧開嘴笑,“不用休整,我還能繼續乾。”
楚青沒好氣瞪了眼,“回去照照鏡子,黑眼圈濃重臉色發白,整的跟黑白無常一樣。我怕到時候手術進行一半,我還得給你做搶救。”
“額……”
這倒是他從沒想過的理由,大師伯這人不是一向最嚴厲的嘛,而且工作上決不允許自己和他人偷懶。
楚青:“……”那也沒誇張到要人命!
張朝陽這邊率先完成隊伍整合,幾個人站在高地上等待胡勒的小組,隻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著天就要黑了,那一組的九個人還沒有回來。
楚青雖麵色鎮定,但是眼裡也流露出焦慮,張朝陽直接坐不住了,“大師伯,我去找師姐他們。”
“不準去。”楚青一口否決。
“大師伯——”
“天快黑了,去的人多越危險,繼續等。”
所幸情況並不糟糕,胡勒所在的小組趕在天色完全變黑前,終於回來了。
“大師伯,張朝陽,我們回來了!”胡勒那聲音激動地跟磕了藥一樣。
等走近了,直接就往張朝陽身上撲,摟著脖子急吼吼說:“兄弟,今天方澄姐大發神威,乾了一件特牛逼的事情!”
“什麼?”張朝陽下意識朝著對麵看去,原本平靜的臉色頓時受到驚嚇。
隻見方澄懷裡抱著一團軟乎乎,借著不算明亮的光線,隱約能看清楚,那是一隻小崽子。小崽子身上毛發濕漉漉的,被一張薄薄的毯子包裹著,它的叫聲很微弱,發出奶貓一樣的輕呼聲。
方澄在自己的手上沾了些水,然後塞進小崽子嘴巴裡,小家夥頓時就不叫喚了,吮吸的很用力。
“方澄姐,這是?”
“非洲獅幼崽?剛出生的?”楚青一語道破,隨即眉頭皺起。
他第一次看向徒弟露出不讚同的目光,“澄澄,我們行程緊張,沒條件給你養一隻剛出生的幼崽。”
方澄點頭,隻說道:“母獅被象群踩裂脊椎骨難以存活,我檢查時發現它有身孕,且已經達到可生產條件,所以把幼崽剖出來了。”
胡勒急切接話,“大師伯你不知道!那頭母獅的情況太慘了,肚子裡一共四隻幼崽,但是方澄姐剖開後,其他三隻已經窒息死亡了,剩下的這隻也差不多快死了,是師姐急救半小時好不容易活下來的。”
胡勒說著又是一聲感慨,表情特彆的崇拜,“師姐真是牛逼死了,誰都沒有發現那頭母獅已懷孕,僅憑一段和象群的搏鬥,師姐就判斷出來了,這特麼就是婦科聖手啊~”
胡勒對方澄的崇拜值,在今天急速攀升,而在方澄救活非洲獅幼崽後,直接升到頂峰。
用人類的話說就是:方澄姐,你是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