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抱著幼獅回到座位上,將小崽子交給方澄,方澄一臉鬱悶,“扔後麵不就好了,我還有事做。”
“那隻羚羊嚇得不輕,到底是隻獅子。”張朝陽為難解釋。
方澄卻笑了,“那你抱著唄,反正它對你親的很,就快當你是親媽了。”
這隻幼獅也是奇怪,除了對她親近外,其他人一概不管,但這個其他人裡唯獨漏了張朝陽。
明明也就陪玩過兩次,偶爾喂次奶,見麵的時間還不如胡勒謝君等人來得多,偏偏就愛黏著他。
饒是方澄都有些嫉妒了,“這隻幼獅為什麼這麼親你?”
瞧瞧,這會兒又在張朝陽懷裡打滾玩耍了,自己的尾巴抓不到,來回繞圈圈就能玩的不亦樂乎。偶爾摔到座椅上,還會嗚嗚叫喚,讓張朝陽把它抱回去。
方澄一手撐著下巴,一手伸過去逗弄,將幼獅從張朝陽腿上弄翻,然後看著小崽子呼哧呼哧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去,又被她一手撂倒。
“……師姐。”
“傻乎乎的,沒腦子,也不知道長大後會不會成為草原霸主。”
張朝陽頓時不接話了,這隻幼獅能不能長成,誰也不知道。說的再多漂亮話,對於他們這種切身經曆過草原殘酷事實的人來說,都是蒼白。
“師姐,大師伯準備在哪裡停靠補給,我們今晚住哪兒?”張朝陽適時轉移話題。
方澄果然不玩幼獅,看向窗外的荒涼景色,大概算了下行程,說出了一個坦桑尼亞的小城市名字。
“如果順利的話,應該能到那邊,坦桑尼亞的塞倫蓋蒂國家公園依舊保持著原生狀態,在那裡有絕大多數的大型哺乳動物,整個公園麵積達到1.5萬平方公裡,比起肯尼亞的馬賽馬拉,它的觀賞性和操作性最佳。”
方澄說著不由搖頭,“可惜沒戲,師父不肯在這地方停留,你們的作業到此為止了。”
按照正常動物遷徙路線,眼下的月份應該停在坦桑尼亞附近,至少用一個月的時間完成整個工作流程,之後再往南走,途徑津巴布韋和博茨瓦納,最後抵達南非。
張朝陽原本估算的路線也是這樣,他挺好奇,楚青帶著他們直達南非,究竟要做什麼?
方澄:“我不清楚,不用問我,師父一貫做事就這樣,想一出是一出。”
兩人又聊了會兒醫學方麵的內容,方澄覺得無聊,索性又重新回歸書本的知識海洋。而此時的幼獅已經玩累了,喝了一頓奶之後,趴在張朝陽的腿上呼呼大睡。
臨近傍晚時分,一行人終於到達那個小城市,謝君找了當地的一家小旅館安頓,然後和魏晉一起出門采買補給。
這一塊地區還算平靜,張朝陽和楚青說了聲,出門去采購藥品。
人用的藥物倒是方便找,但是給動物用的藥,在這個小城市裡找起來很麻煩,一直逛到天黑回來,才總算買了一些。
“你那隻羊給你擺屋裡了。”胡勒說著忍不住一樂,“我叫旅館老板幫忙搬運,他還以為要送去廚房,表示自己可以代為宰殺,隻需要收取一點加工費就好。”
張朝陽不由抬眼看去,胡勒在那兒繼續笑,“你那隻羊病歪歪的,一看就是可以吃的樣子,人家會這麼想很正常,不過我已經很嚴肅的解釋過了,另外給你的羊打了鎮定,它很抗拒我靠近。”
“謝了,下回請你吃飯。”張朝陽衝著點頭,快步上樓回房間。
黑足貓和細尾獴都不在,這兩隻如今都有人喂養,沒閒著時,根本不會想起他。
“羊咩咩,你怎麼樣?”張朝陽走到床邊,看著地上躺著的羚羊,衝著拍了拍,“起來,今天的複健運動還沒做。”
即便要趕路,他的複健大項目依舊不能落下,就像堅持運動,頭一個星期是最辛苦難熬的,但是堅持過去,後麵就會輕鬆習慣了。
羚羊茫然睜開眼,後腿抽了兩下,脖子一歪直接躺平了。
“我不想動。”它現在隻想睡覺。
張朝陽表情嚴肅,“不行,今天必須完成三個項目的複健活動,至少堅持半個小時。”
“我快死了……”
“找借口沒用。”
羚羊頓時就哭了,真悲切的小聲啜泣,眼角濕潤的厲害,把頭埋在地板上,兩隻羊角使勁的剮蹭著。
“我真的快死了,難受死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頭疼,我肚子疼,我全身都疼,我現在除了還能呼吸,我跟隻死羊沒什麼區彆!!”
“羊咩咩!”
“彆吼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經曆了什麼,你們人類那個破車,開起來飛快,我在後備箱裡顛來顛去,我早上吃進去的草全都吐出來了,可是我吐完還惡心,我還繼續吐,我吐的嘴巴都吐泡泡了。”
羚羊傷心極了,它如果四條腿健全,此時能跑能跳,何必受這樣的折磨呢!
人類的鐵皮盒子跑的快又怎麼樣,副作用那麼厲害,簡直就是一個萬惡的東西。
“我難受,我就想睡覺,我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明天是不是還要坐車?你如果不讓我早點睡,我一定死在半道上。”
張朝陽:“……”
萬萬沒想到,一隻羚羊,竟然暈車了?
可是細尾獴和黑足貓在車裡這麼好動,兩隻都沒事兒。幼獅小崽子更是歡快之極,玩累了睡,睡醒了還能繼續玩。
羚羊更悲傷了,“這就是草食性動物和肉食性動物的差距吧?吃草的總是不如吃肉的強壯,坐個車也比不過它們。”
羚羊靠在地板上,一隻羊默默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