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要到資料,更沒有珍貴的手術案例視頻,這對於兩個年輕獸醫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倒不是頸椎增生的病有多難,而是他們沒有一個業界的衡量標準,心裡總是沒有底。
方澄聽到這個原因,隻覺得奇怪,“為什麼一定要衡量標準?所謂的業界標準,也是由人定義的,隻能代表基礎水準,而你們早就已經超過這條線了,還怕什麼?”
“可是……”
“可是什麼?不過是一個頸椎增生的毛病,之前給非洲象進行腦神經修複,這樣高難度的手術,你們還不是直接上了?我看就完成的挺好。”
方澄得了楚青的叮囑,不能給兩個師弟提供任何幫助,但是幫助建立心理還是可以的。
“我從來不相信那些業界標準,參考僅僅隻是參考,沒有參考,那我自己就是衡量標準。”
張朝陽和胡勒聽的一愣一愣的,第一次見識到大師姐還有這樣的一麵,言語之霸氣,神態之自信,妥妥的女王範兒!
這是從骨子裡生出的信念,和所有外在條件無關,尤其是胡勒,他終於明白當初因為學曆而“看不起”方澄,是多麼錯誤的一件事。
我特麼就是個傻子,這樣的人,比自己那點所謂的天賦,強悍太多了!
“師姐,對不起!我之前對你那些不好,都是我瞎了眼,你是這個。”胡勒衝著方澄豎起大拇指。
方澄失笑,擺擺手,“早就忘了,一點小事兒而已。既然是同門,那就應該相互扶持,這樣才能走得長遠。”
“那師姐你再說說你以前的經驗唄?這類似的手術應該都做過吧?”胡勒順杆子往上爬。
方澄沒好氣白了眼,抱著幼獅轉身就走。想屁吃呢,還真給點陽光就燦爛,師父說的沒錯,就不應該心軟過來。
沒了援助,兩人隻能自己製定手術方案,以及在手術前展開模擬訓練,得益於之前的模擬艙經驗,他們在這方麵的構建還是有點基礎的。
“師姐說得對,沒有參考,那我們就自己設定標準。將手術中可能遇到的問題全部羅列出來,我們一一排除。”
張朝陽把自己列好的十幾個問題拿出來,和胡勒進行分享,兩人在房間裡從早上聊到下午越說越興奮。
邊上一大一小兩隻企鵝也在聊天,互相分享著各自的信息。
小企鵝:“大大,你在人類身邊怎麼樣?他有沒有欺負你?”
大企鵝:“沒有,給了我好多吃的,都是最新鮮的魚,這幾天肚子就沒空過。”
小企鵝:“我也是耶!他們都是好好的人,不過他們要給你動刀子,會把你弄死嗎?”
小企鵝對手術的概念很模糊,它隻聽著人類在說,要割開大企鵝後頸的皮膚,進行骨頭新生……反正都是一些聽不懂的詞兒,就挺可怕的。
大企鵝也不懂,但是之前有個叫楚青的人在海島上做過手術,那些企鵝沒死,活的好好地呢。它相信,會給它吃最新鮮的海魚的人類,是不會那麼殘忍的。
它願意相信他們。
“彆怕,不會死的,我們在這裡待著過好日子呢。”
“大大,我有點困,能鑽到你肚子裡睡覺嗎?”
小企鵝和大企鵝原本不親近,頂多就是認識而已,可是現在這裡就隻有它們兩隻企鵝,彼此互相依偎取暖,是一種天然本性。
大企鵝瞧著灰撲撲的毛茸茸,想到它剛出生就沒了父母,也是覺得可憐。它也沒有孩子,暫且就當灰崽是自己的幼崽吧~
“進來吧,但是隻能睡一會會兒。”
小企鵝歡快的鑽進大企鵝的肚子裡,尋找最舒服的位置,一整隻縮進去。
張朝陽和胡勒終於解決了所有疑似難題,決定第二天上午進行大企鵝的手術項目,剩下的一些細節,就交給胡勒處理。
“灰崽,我們回去了。”張朝陽轉身呼喚。
結果沒看到小企鵝,灰撲撲不見了!
他臉色著急,正準備大喊,大企鵝忽然挪動身體往前,搖晃著說道:“灰崽在我這裡。”
張朝陽看過去,隻見大企鵝慢慢往後挪開,原本藏在肚子裡的小企鵝露了出來,它縮成小小一個團子,正睡得香甜。
“灰崽困了,我帶它睡覺。”大企鵝隨意解釋著。
張朝陽愛憐的抱起小企鵝,衝著大企鵝點頭,“謝謝了,明天給你做手術,不過你不要害怕,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大企鵝似懂非懂點頭,看著張朝陽把小企鵝抱走。
小企鵝是睡到傍晚才醒來的,一醒來就感覺不對勁,大企鵝的肚子什麼時候這麼光禿禿了?毛呢?毛呢???
抬頭一看,不是大企鵝,它正被人類抱著,整隻縮在對方的臂彎中。
同樣是溫暖的懷抱,隻是沒有毛貼著它,讓它有些不適應。
“你醒了?正好,我提了新鮮的海魚,今天還有皮皮蝦,要不要吃飯?”張朝陽放下手中的筆,低頭衝著小企鵝微笑。
他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快兩個小時了,就像懷裡揣著一個嬰兒寶寶,時不時搖晃著哄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