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勒繼續苦口婆心:“喬安,等我們走後,你就是主力軍了。以後帶它們出操的任務就得交給你,你是領操員,你怎麼能說不!”
喬安越聽越不對勁,“什麼意思?合著我還要學廣播體操?”
這玩意兒,他早八百年前就忘光了好麼!
胡勒:“學,必須得學啊,既可以鍛煉你自己的身體,又可以帶動企鵝活動,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喬安:收回之前的話,這特麼就是不靠譜!
可是他一個外行,即便一開始覺得不對勁,被忽悠久了,思維模式竟然漸漸的被同化了。最後甚至覺得胡勒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那要不,我試試?”喬安有些緊張。
胡勒猛一拍對方肩膀,“造起來,兄弟!我們這是為了企鵝的畢生健康著想,向著太陽的方向前進,義無反顧!”
“對,義無反顧!”
張朝陽收拾完東西離開手術室,小企鵝就顛顛兒跑來打小報告,“不好了不好了!飼養員瘋了!”
“怎麼回事?”
“他跟著胡勒在跳大神!”
“……”
“胡勒自己說的耶,跳大神呀跳大神,四肢僵硬跳大神!”小企鵝學著胡勒的語氣,模仿得活靈活現。
張朝陽心頭一個咯噔,眼皮子跳的厲害,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疾步趕過去,聽到那熟悉的音樂旋律,看著在小廣場上“舞動乾坤”的兩個人,眼前頓時一黑。
尼瑪!廣播操!
“胡勒!”張朝陽大喊一聲,小跑過去,把人拉到一旁,“你在乾什麼?!”
胡勒不以為意,“活動拉伸啊,剛好做到第八節伸展運動了,你要不要一起?”
“你帶著喬安一起跳廣播操?”
“嗯啊,現在是我們照顧治療這些企鵝,等我們走了,一切就得靠喬安自己,他不學起來,以後怎麼辦?”
“……”
“安啦~這是音樂療法,我問過研究所專家的,很有效果。萬事開頭難,等那些企鵝感興趣一起模仿運動,習慣成自然,久了就是日常活動了。”
張朝陽知道音樂療法,但是從沒聽說過,音樂療法是這麼接地氣的。
廣播操整完不算,又開始跳起廣場舞,喬安廣播操跳的很醜,四肢不協調,但是廣場舞竟然一點就通,光看背影,妥妥的就是“我最搖擺”。
兩人還興衝衝邀請他一起,張朝陽一口拒絕,轉身就跑。
到底不放心,他給何孟來打了個電話,詢問音樂療法的有關事情。
何孟來聽完徒弟說的,直接陷入沉默。
音樂治療是1944年在美國密歇根州立大學正式成為學科,經過五六十年的發展,已經是一門近乎成熟的學科。它在臨床治療上被應用廣泛,多出現在精神病醫院、綜合醫院、老年病醫院,甚至是兒童醫院和心理醫院。[1]
但是音樂治療傳到亞洲甚至是國內,時間上較晚,大概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前後。而國內對於音樂治療,目前還是一種探討的階段,並沒有一套很完整的體係。
至於研究所內的那些專家,也就在國內走的稍微前沿一些,放到國際上,那就慘了,直接被吊打的水平。
“胡勒和那些專家請教的?”
何孟來語氣都變調了,腦海中出現的畫麵就是幾個遭老頭子,對著手機一個勁兒的忽悠小年輕,最後把人忽悠成了“半傻”。
胡勒現在在何孟來心裡,就是個小二傻。
“師父,胡勒這樣子亂來行嗎?我有點不放心。”
最主要的是,他怕自己跟著遭殃,萬一這些國外企鵝也覺得中國歌曲好聽呢?萬一它們也和金絲猴一樣,喜歡勁歌熱舞,喜歡嗨天嗨地?
那他作為聽得懂企鵝話的唯一一人,是隨大流?還是隨大流?
何孟來完全不知道徒弟內心的心酸和惆悵,隨意笑道:“那有什麼,不就是一點歌曲麼,讓他去耍,沒準歪打正著,還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在旁邊看著點大方向就行。”
電話掛斷,張朝陽一個人陷入沉思,他準備想個辦法,去和這群非洲企鵝打預防針,讓它們彆因為好奇心,跟著胡勒瞎鬨。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喬安這個門外漢完全被“洗腦”了,乾脆借用企鵝宿舍的喇叭,給它們循環播放廣播操。
《時代在召喚》,這是當年由教育部組織創作編排的一套新廣播體操,在零幾年的時候,風靡一時,適用於全國中小學生。
當時是這麼宣傳這套廣播體操的:動作素材多,音樂節奏性強,吸納了健美操、舞蹈和其他體育項目特征,突破固有模式,以全新的麵貌展現在大眾麵前。[2]
它涵蓋了上下所有肢節動作,能夠使得全身各關節部位都得到有效的鍛煉,運動姿態優美,鍛煉實效性強。
音樂一起,喬安在前麵領操,那些非洲企鵝瞧著有趣,竟然開始模仿起來。
它們胖嘟嘟的身體,上下前後左右來回活動,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驢叫聲,那畫麵真真是讓人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