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250章(2 / 2)

“好了彆說了,這事情就這麼定了,在船上隨時觀察鯨魚的情況,注意它對人群的應激反應,想辦法儘可能安撫情緒。”方澄給兩個師弟下任務。

張朝陽看著方澄快速穿戴好,拿著水下實驗盒,直接跳入水中,不多時,人已經徹底看不見了。

他沒耽擱,趕緊跑到船的另一頭,最靠近鯨魚的那個地方,去聽這個大家夥的聲音。

這是一頭成年南露脊鯨,體重重達二十多噸,被礁石和漁網折磨的幾近崩潰。

人類船隻的靠近,既讓它害怕,又讓它期待,它知道人類當中有一些極友好的,他們會在海上巡視救助魚類。可萬一不是呢?

如果是來捕殺它的,那怎麼辦?

其實也沒辦法,已經無法動彈了,它現在就是人類口中所說的“待宰的羔羊”。可是不甘心啊,想活著,想回到鯨群裡,想跟著它們一起北上。

它隻是在淺海灣稍微繞了一下,怎麼就會被漁網纏住了呢?這一帶不是鯨魚觀賞區麼,為什麼還有漁網?

鯨魚一邊思考一邊哀鳴,因為水底下的漁網和礁石,不時甩動身體。

底下的救助工作人員幾次浮上水麵,衝著船長擺手,“不行啊,它一直不肯安靜下來,方醫生的救治沒辦法深入,再這麼下去,傷口會感染的。”

一旦傷口感染,即便救助成功,回到深海也是活不久的。

“船長,快想想辦法啊!”

這已經是他們救助小隊所看到的比較好救助的擱淺鯨魚了,其實救助率應該很高的,他們誰都不願意放棄。

張朝陽忽然衝到船長身邊,急衝衝說道:“船長,有沒有救生艇,我想下去。”

“你乾嘛!你彆亂來!”

“我不去水下,我想繞到鯨魚擱淺的淺海灣上遊,查看下鯨魚前端的情況,這是我師姐交給我的任務。”他難得撒謊,表情緊繃著,渾身緊張。

船長不疑有他,很快給安排了一個工作人員,陪同一起。張朝陽大喜,跟著那人跳上救生艇,往另一個方向劃過去。

“麻煩前麵停靠,得勞煩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做檢查。”張朝陽和工作人員說完,背著實驗盒快速離開。

繞到彆人看不見的方向,他轉了彎,朝著鯨魚所在的頭顱方向走過去。

礁石路難走,又是在水裡,張朝陽每一步都走的艱難,可是聽著鯨魚心酸的嘶鳴聲,他什麼都顧不得了。

“朋友,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我在這裡,你轉過來看看我!”

張朝陽衝著鯨魚大聲喊,又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水沒過他的腰,終於走到了鯨魚頭的位置。

他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撫摸到它的皮膚上,將自己的頭貼過去。

“朋友,我們是來救你的,不會傷害你,永遠都不會。你放鬆,不要抵抗,那樣隻會讓你的傷口越發嚴重的。”

這是很溫柔的聲音,也是讓它舒服的音頻,鯨魚無法徹底轉頭,但是它還是出聲了。

“是誰?是誰在我耳邊說話?”

“我叫張朝陽,是個獸醫,我們是海上救助小隊的,現在在水下給你處理傷口的是我師姐,你不要甩動身體,安靜下來,讓他們儘快幫助你好嗎?”

“人類?人類!不,你們救不了我,我快死了。”

它已經感覺到呼吸困難,尤其是器臟的擠壓,讓它覺得視線都開始變得模糊了。

“人類怎麼會聽懂我們鯨魚的語言,我一定是快死了,我已經出現幻覺了。”鯨魚不禁呢喃。

張朝陽捧起海水淋在鯨魚的鼻腔附近,一次又一次,讓對方感受到真實。

他說起自己白天清理藤壺的事情,也說起和其中一頭鯨魚聊天的趣事兒,擱淺的鯨魚終於睜開眼睛。

“你遇到了我的族群,你說的那頭鯨魚,是我的兄弟,它從小就愛到處遊玩,媽媽還在的時候,它更淘氣。”

鯨魚每兩三年繁殖一次,每次孕期12-14個月,每胎隻生產一頭鯨魚。作為哺乳動物,它的哺乳期很長,至少達到六個月以上。

哺乳期時,小鯨魚不僅受到母親的保護,族群裡的其他雌性鯨魚也會保護幼鯨,它們是和諧友善的大家族。

張朝陽聽到鯨魚懷念的聲音,心裡頓時一喜。

有戲!他知道怎麼安撫這頭擱淺鯨魚了,嘮嗑技能,該上線了!

“是嘛,我也覺得那頭鯨魚真有趣,他還和我說,在深海底下,住著一群盲眼龍蝦,它們到處耍來耍去,有一天迷路了,最後被它一口吞進肚子裡。”

“哈哈,那小子記錯了,明明是燈籠魚,它總是這樣,吃進去的東西永遠分不清是什麼。”

鯨魚終於露出笑容,似乎想到什麼,又說道:“它現在已經找到雌鯨了,和其他雄鯨們一起守護著,在北上的途中,說不定就能發生□□,來年,我可能就能看到兄弟的幼鯨出生。”

大部份的須鯨,例如座頭鯨,南露脊鯨等,都是一頭雌鯨數頭雄鯨一起□□,但是雄鯨之間並不會發生鬥毆打架,它們是一種彼此之間的交互作用,更像是一場大型的“優質精子比賽”。

而這頭擱淺的鯨魚,對它的兄弟很自信,它認為兄弟一定是最猛的,雌鯨最終生下來的,一定是它兄弟的魚崽子。

張朝陽忍不住笑起來,“所以朋友,你更應該堅強努力的活著,等到來年,看到幼鯨出生,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方澄在水下救治很久,終於將暴露的傷口處理妥當,這是第一步,等救助成功,她還需要進行下一步處理。

露出水麵,早就等在一旁的謝君和魏晉,兩人一起把人拉上來。

“師姐,你沒事吧?”胡勒遞上毛巾關心。

“沒事。”

方澄搖搖頭,將實驗盒放好,一邊擦拭頭發一邊詢問情況。忽然,她看了眼四周,眼神眯起來,“怎麼少了一個人,張朝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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