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懶在這棵樹上生活了兩年,從來沒碰見過人類,這是它“人”生中第二次碰上人類。
第一次碰上的時候還是幼崽,和人類的相處感覺早就忘了,隻記得自己好像被抱走過,投喂了一段時間,然後被重新放回樹上。
自己一隻在樹上待著著實有點無聊啊,這個人類聞起來味道不錯,或許可以帶著它走一路?
靠它自己走,從這棵樹到另外一棵樹,得走好幾個月呢~
樹懶說話慢騰騰,思考的速度也不快,就這麼點想法,在腦子裡轉來轉去,實際上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
張朝陽耐心耗儘,見對方如此高冷,已經準備離開了。
剛要轉身,就聽到一聲笑,“嗬……嗬……嗬……人……類…………”
停頓好幾秒,才聽到後半句,“帶……我……走…………啊~~~~”
張朝陽:救命!想給它安裝個語音加速器!
最終,雙方達成友好協議,張朝陽抱著這隻樹懶回到休息地。
楚青眼尖,第一個看到,眉頭一挑說:“這麼個懶東西?”
“大師伯,這隻小動物能帶著一起上路嗎?”
張朝陽原本隻是想打個招呼,奈何懶洋洋自己主動開口要求,讓他帶著走一段,它想去下一片森林裡生活。
毛茸茸主動求幫助,而且是這種舉手之勞的事情,他一口就應下了。
回到團隊才想起,自己擅自做主了,沒問過大師伯。
楚青哭笑不得,“你帶著這玩意兒乾嘛?這東西皮糙肉厚,食物充足的情況下,肉食性動物都不喜歡吃。”
樹懶雖然皮毛厚實,能夠禦防中小型食肉動物的攻擊,但是對於美洲豹、角雕、蟒蛇等大型食肉動物,卻是無力抵抗。
沒辦法,誰讓它們就連逃跑,速度都慢的出奇呢!
會去吃樹懶的大型肉食性動物並不多,或者說,吃的次數不頻繁。樹懶的肉,實在太難吃了!
張朝陽明顯感覺到懷裡的樹懶一個哆嗦,雖然很輕微,但他就是感受到了。
大師伯嚇到毛茸茸了!
張朝陽趕緊解釋:“我沒想吃,我就是,就是……”
楚青:“閒著無聊,和在非洲一樣,開始飼養了?”
張朝陽:“……就帶著幾天,行嗎?”
不能失信於毛茸茸啊!
楚青擺擺手,一隻樹懶而已,還不至於嚴苛計較,“這兩天行程還算寬裕,帶著就帶著,但是再往深處去,把這東西放了,樹懶不適合雨林深處。”
“謝謝大師伯。”
張朝陽抱著樹懶回到位置上,遠離楚青之後,懷裡的一團才慢慢抬起頭。
它看不太清楚人類的表情,靠著聞氣味辨彆對方的情緒,這個人類氣息平和,呼吸平穩,不會吃它。
“不……好……吃……”樹懶再一次糾正。
張朝陽笑道:“放心,真不吃你,森林可以吃的食物多了去了,就是吃蛇肉,也比吃你好。”
“蛇……天……敵……”
“啊……啊……怕……”
張朝陽不再接話,這個語速能把天聊死。他摘了些樹葉,讓樹懶自己嚼著吃,然後把它放在自己的背包上,當做臨時棲息地。
胡勒和方澄繞了一圈兒回來,看到張朝陽背包上的“新寵”,走過來看。
“兄弟,你哪裡搞來的,這麼個小東西,蠢萌蠢萌的。”
胡勒拿小木棍去逗樹懶,奈何對方專心的啃葉子,理也不理他。
可偏偏那片葉子在它嘴巴裡,嚼了一個多小時了,愣是隻吃了半個角,胡勒在旁邊看的急死了。
“我恨不得把它嘴巴掰開,直接把樹葉塞進去!”胡勒的強迫症快犯了,急的眼睛通紅。
最後無可奈何,乾脆眼不見為淨,躲開這隻樹懶遠遠地。
方澄坐到胡勒空出來的位置,瞧了會兒樹懶,笑著問:“你準備帶著幾天?”
“兩天吧,大師伯說再往裡麵就不適合它生活了,我到時候找棵樹放了它。”
“隻帶著兩天,和現在放也沒區彆,何必這麼麻煩?”方澄又問了句。
張朝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如何告訴師姐,他答應了一隻毛茸茸,要當它的移動工具車?
方澄沒繼續問,隻伸出手,試探性的撫摸在樹懶身上,她自有一套手法,很快在背包上的毛茸茸就“臣服”於這美妙的撫摸當中。
“啊……舒~~舒……服……”
方澄小心把樹懶抱下來,抬頭看了眼對麵,“今天晚上,我能帶著它一起睡嗎?”
張朝陽詫異極了,除了之前在非洲的幼獅,還沒見過大師姐對哪隻動物上過心。
方澄似乎看懂了張朝陽臉上的疑惑,解釋說:“亞馬遜不適合攜帶幼獅,小家夥被寄養在當地的一家救助機構,如今我倒是閒得很。人嘛,一閒就覺得無聊。”
這話聽著就很敷衍,但是對方不深究他,他自然也不會深究對方,這是一種默契。
“那就麻煩師姐了。”張朝陽點點頭。
這一晚,輪到方澄和李三值守。
下半夜交替換崗,兩人一隻坐在火堆旁,安靜無聲。
李三和方澄算熟悉,也清楚知道對方骨子裡的冷漠,她既熱愛動物,卻不算特彆熱愛,對所有動物都是一視同仁,這種愛很泛濫,卻真隻有那麼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