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張朝陽翻看背包裡的東西,能吃的僅剩下一塊烤魚乾,以及一小把的野菜。
而胡勒的情況更慘,作為一枚吃貨,連野菜都被他吃完了。
“張朝陽,我有點餓是怎麼回事兒。”胡勒苦中作樂,也不敢在隊伍裡大聲說,生怕自己成為拖累。
這若是擱在以前,以他的性子,肯定是懶散的賴著不動,然後各種嗶嗶了。但現在!“不知疾苦”的富二代,也終於知道大家都不容易。
尤其是當彆人把自己為數不多的食物分一小半給他時,就那麼半塊巴掌大的烤魚乾,他感動的眼眶發熱。
“兄弟,你真是對我太好了,等回國以後,我給你買一卡車的烤魚乾!”
張朝陽趕緊拒絕,一卡車這個量詞他實在有心理陰影。
當初那位魏先生為了感激大花救了他女兒,送過來一卡車狗糧。他以為這事情已經結束了,到此為止。
然而在進入亞馬遜之前,他媽忽然打電話給他,說有人往家裡運了一卡車狗糧,都是頂好的牌子。李茹以為是兒子敗家,結果一看快遞單子,是從研究所那邊寄過來的。
張朝陽問過何孟來才知道,又是那位魏先生!
原因是他妻子二胎了,差點順轉剖,好不容易才生下小女兒。他再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力量,感激活著不容易,一腔父愛快要溢出來,就想到他大女兒的救星哈士奇。
何孟來當時還調侃:“我看那位魏先生家裡是不缺錢的,人重情重義,又寵女兒,你那哈狗子,估計這輩子的狗糧都要被承包了。”
而他媽李茹女士,卻是一臉擔憂,“這麼一卡車狗糧,得吃到何年何月啊,萬一過期了怎麼辦?我上網查了,一包就得好幾百呢,這人能不能吃哦,唉,這該死的有錢人的世界。”
張朝陽想到家裡的狗子,心裡的焦慮反而漸漸消失了。
他衝著胡勒搖頭,“謝什麼,自家師兄弟,互幫互助,團結友愛。”
胡勒吃完半塊烤魚乾,張朝陽又分過去一些野菜,胡勒吃的差點哭了,“張朝陽,這野菜好好吃。”
張朝陽自己嚼了口,乾澀苦巴巴的,哪裡好吃了?
兩人這邊苦中作樂,楚青那邊依舊拿著衛星定位儀,行走中不斷計算著方位。他表情嚴肅,另一隻手在半空中不斷比劃,時不時轉了方向或者停頓少許。
跟在後麵的人,除了方澄,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李六深信有楚青和李一在,這什麼鬼磁場肯定沒問題,心態好到爆炸。
他瞧著楚青這番動作,隻覺得有趣,湊近張朝陽嘀咕,“看到沒,你們大師伯在做法呢,我瞧著和茅山道士一樣一樣的。”
“哎喲,這該不會真的是鬼打牆吧。”李六說完自己先笑起來。
胡勒被說的渾身一激靈,手臂汗毛都豎起來了,“老六,咱要相信科學。”
“科學能走上兩天還沒走出去?楚教授之前可說一天半咱就走出去了,現在……”
話沒說完,方澄直接打斷,“師父在演算,彆搞封建迷信。”
李六還想再說,邊上李三直接一記冷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開玩笑有個度,嚇唬小年輕,缺德。”
李六嘟囔一句,“這不是氣氛太壓抑了麼,我瞧著……行行行,不說就不說,楚教授沒準兒一會兒就帶我們出去了。”
一個小時後,楚青忽然停下來,看著眼前的遮天大樹,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他拿出手機,加強信號器後,試了下,短信發出去了。
這還不算,他又給研究所那邊打了個電話,真實聽到對方的聲音,哈哈大笑起來。
“師兄,你乾嘛呢?我這裡可是半夜!”被電話吵醒的胡新研頭都大了。
楚青笑得樂不攏嘴,“沒啥事兒,忽然挺想師弟的,打個電話關心下。”
胡新研:“……”神特麼關心,大半夜擾民!
楚青說了句“沒事”,在對方開罵前快速掛斷,回頭衝著一行人笑道:“同誌們,我們走出來了。”
其他人都是怔愣住,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個個麵露喜色,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掏出手機,開始求證。
年輕人最直接,直接登微博衝浪,翻翻頭條新聞。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乾脆打電話回家,準備抒發一下情感。結果和楚青沒兩樣,無一例外得到一通罵。
張朝陽試驗了手機的信號,確認沒問題後,就帶著鸚鵡在旁邊休息了。
楚青讓所有人原地放鬆了會兒,很快就把人集合起來,“現在高興還為時尚早,我們走出來是一回事兒,走出這片雨林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大師伯,我們還找其他樣本體嗎?”胡勒忍不住插了句。
楚青搖頭,“不找了,這地方有點特殊,我得回去和所裡彙報,我們直接離開雨林,準備回國。”
話說完,又看向李一,“李隊長,這一次很感謝你們的護送,等出去後我立刻結算相關費用。”
李一倒是不好意思,他們其實沒幫上什麼忙,楚青團隊裡的魏晉和謝君本就是有經驗的老手,還遇上了故友森蚺,最後的這一塊神秘區域,也是靠著楚青帶隊走出來的,他們反倒是蹭了方便。
“楚教授,這一趟我們出力不多,之前說好的提價一事,不用算在內。”
楚青還要說,李一直接擺手,“楚教授,大家都是華國人,正當生意,不賺虧心錢。我們這一趟跟著受益不淺,已經賺了。”
楚青沒再堅持,不過對李一等人心裡的評價提了一個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