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少看看身邊的十幾個打手,撲哧一笑:“呦!回?來的挺快呀,我還?以?為你會?傻乎乎的一直逛到廟裡去呢,竟然?還?知道回?來找你小媳婦呢。不過這樣也好,你媳婦兒要跟我拚寶刀,我若拚贏了她,人們也得說我以?大欺小,你回?來正合適,把你的匕首砍爛了,可就不怨我了。”
聽他這麼一說,田桃嚇得連孩子都抱不住了,把阿萱放在地上,緊緊拉住她小手,悄悄地拽鐵匠衣襟兒:“彆跟他拚了,咱們快走吧。”
霍沉拉住桃子手腕,帶著她坐在涼茶鋪的板凳上:“你在這等著,我不怕跟他拚,放心吧,拚死他,咱們也沒事兒。”
身穿墨袍的中年男人,眸光深邃的看向霍沉,從他的身材體格上,在判斷這個男人有多高的功夫。
周圍看熱鬨的人群越聚越多,人們都好奇地瞧著鐵匠跟賭場大少爺舉著刀拚命。有一位認識霍沉的老大爺,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大沉哪,一看你就不是人家對手,快說句好話?,就這麼算了吧。”
“大爺,您放心吧,要說不是對手,那也是他不是我對手。就他這把破刀,能比我的匕首硬?”霍沉是個識貨的,自然?胸有成竹。
崔大少一聽這話?就急了,撇著嘴笑道:“不自量力的東西,若是你磕個頭,從我褲襠底下鑽過去,我就饒了你。若是非要和我拚,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雙手握起大刀,高高的舉了起來,對準霍沉的腦袋,狠狠地劈了下去。
霍沉不會?武功,但是他時常拿著大錘砸寶劍,對於位置的判斷十分準確,大手緊緊握住匕首迎麵?一抬。
“哢。”劇烈的一聲脆響,震驚了人們的心,眾人隻?覺得有一道閃電在空中炸起。
“哈哈……”崔大少爺以?為自己肯定得手了,得意?的大笑聲被眼前令人震驚的一幕噎住,戛然?而止。
霍沉手裡依舊是那一把灰撲撲的匕首,毫不起眼,卻也沒有半點變化。隱隱的花紋,在陽光下並不顯眼,但鋒利的刃口?閃著寒芒,沒有絲毫崩口?的痕跡。
可崔大少手裡亮閃閃的寶刀,此刻已斷為兩截。刀柄的部分
依舊被他握在手心,而刀頭已經?當啷一聲,無力的落在了地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唯有坐在茶桌旁的兩個中年男人暗暗點頭,果然?不出所料。
“這……這怎麼……怎麼會?這樣?”崔大少瞪圓了雙眼,把手裡的刀柄舉到眼前,反複查看,再看看落在地上的刀頭,氣得他齜牙咧嘴,難以?置信:“這是我花了五百兩銀子從京城買來的寶刀呀,怎麼可能這樣,你……你是不是耍了什麼詭計?”
他瞪圓了眼珠子看向霍沉,後?者毫不畏懼地揚起了頭:“一把破刀,在我麵?前瞎顯擺什麼?你爺爺打個刀比你的強一百倍,還?敢跟我拚。是你自己要拚刀的,拚壞了也不關我的事,不管你多少銀子,誰讓你是個二百五,活該被人坑。你們人多我也不怕,要拚刀,儘管過來,保證都給你們砍的像爛白菜一樣。”
賭場的打手們嚇得紛紛往後?退,這把匕首如此鋒利,連京城的寶刀都能斬斷,這要是砍在自己脖子上,隻?怕稍微碰上一點命就沒了。
崔大少雖然?平時沒少乾坑蒙拐騙的壞事,可是讓他真的殺人,卻沒那個膽子,以?前他覺得霍沉隻?是一個手藝稍微好點的鐵匠,如今竟看不透他的來頭了。沒敢讓家丁們再惹事兒,他帶著一群打手灰溜溜的跑遠了。
桃子已經?嚇得滿頭大汗,帶著阿萱來到鐵匠身旁,緊緊揪住他,焦急說道:“咱們快回?家吧,這廟會?我不想逛了。”
“好。”霍沉把匕首交給小媳婦兒,讓她放回?匕首鞘裡。他抱起女兒,一家三口?快步離開。
涼茶鋪裡的三個人麵?麵?相覷,短須男人輕聲說道:“主子,看來古書上寫的沒有錯,玄鐵就在常山縣。”
墨袍男人點頭:“這裡不僅有玄鐵,還?有高人。以?前一直在深州晉州一帶尋訪張山子的傳人,沒有找到,如今看來,可能是搬到常山縣來了。”
三人起身離座,遠遠的跟在霍沉夫妻身後?,一起下了山。
回?到客棧,霍沉退了房,把媳婦兒孩子安頓在馬車上,他便趕著車徑直回?大營鎮。
走到傅家營的時候,田桃忽然?扯扯霍沉的衣
襟:“後?麵?有三個騎馬的人,好像一直在跟著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