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舊是一個男德老公出去乾活、一個男德老公留在家裡照顧池依依的工作模式。
早餐被端上飯桌。
看著麵前各種形態的雞蛋,還沒動筷,本述明的感覺嗓間發乾了。
趁著吃兩枚水煮蛋的功夫,他給自己倒了兩杯水,才能勉強將其咽下去。
艱難吃完彆人辛辛苦苦準備的早餐後,本述明才出聲建議道:“我昨天買了很多牛肉,其實我們早上可以試試看雞蛋以外的東西。”
“你買了牛肉?”
岸牧諶故作不知地倒打一耙:“我不知道啊,你又沒有跟我說冰箱裡有牛肉。”
“…”
難道他放得太裡麵,打開冰箱的時候看不到?
本述明心中無奈、卻又語氣溫和地說:“是我的錯,以後我每天回家都會帶新的食材,你翻翻冰箱裡有什麼都可以用。”
對方態度如此體貼,搞得岸牧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決定明天開始把雞蛋換成紫菜——這是他對本述明最大的友善了。
忽然本述明想起了什麼,說:“我和導演…”
“行啦。”岸牧諶因為慚愧和難為情,再加上不想聽頂流日程,急忙催促本述明快點走:“你早上不是還有活動,趕緊走吧呆在家裡煩死人了。”
本述明被催得連水都沒喝完,連推帶拉地拖出飯廳、大廳、直接關在門外。
啪!房門在他身後毫不客氣地緊閉。
“…和導演說推薦你唱主題曲。”
怎麼就不讓他說完呢?
而且本述明記得沒錯的話,這間房子應該是他的私產,為什麼他會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不過,算啦。
的確也快到上班的時間了。
而且導演那邊有動靜的話,也會主動聯係岸牧諶,根本用不著他這個中間人來說。
本述明無奈,他就跟被趕出家門一樣,驅車離開憲章山。
現在是早上九點。
上班的人已經上班,乾家務的人正在洗碗。
隻有小廢物,重複著在床上滾來滾去的蘇醒儀式,還沒完全睜開眼。
她整個人悶在被窩裡,睡得臉蛋鼻尖都泛起粉紅,翻身準備換一個姿勢繼續擺爛的時候,岸牧諶忽然推門走了進來。
“起床啦。”
“今天吃好吃的…”
池依依被關鍵詞“好吃的”給喊醒了,睜開了眼睛。
“不過還沒煮好,你先去洗漱清醒清醒,一會兒好吃早飯。”
“…”
還沒開飯啊,那沒事了。
池依依緩緩閉上眼,假裝自己從來沒有清醒過。
可惜已經晚了,岸牧諶已經看到池依依睜眼,並且努力催促她起床。
“既然變成人了,就不能像貓一樣睡十多個小時了,要當一個早睡早起、勤奮積極的人。”
“…”
早睡早起,積極勤奮?
天啊!池依依不想當人了,當人好命苦啊!
關鍵是她還沒辦法反駁對方。
雖然岸牧諶脾氣犟又不好說話,但不得不承認,他和本述明都是有天賦又勤勞的人。
先不說本述明每天工作朝九晚十二,就連在家負責做家務的岸牧諶,也特彆早起早睡,如果沒有要忙活的家務他就開始創作新的音樂,不會給自己閒著和擺爛的時間。
以身作則,他們也希望池依依能成為這樣的人。
而她池依依隻是一個辜負父母期待的廢物孩子而已,會在老師批評她的時候自信發言:“你教的你還不知道啊,我就是次!”的那種自信笨蛋。
於是她選擇充耳不聞。
池依依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
可惜三人同居的這段時間裡,岸牧諶深切掌控了她的弱點,開口就是一句強有力的恐嚇:“早點起來,不然一會兒不給你飯吃了。”
“…”
沒飯,那可不行。
池依依立刻從柔軟被窩裡坐起來了,懵在原地數十分鐘後,才戀戀不舍地爬起來。
她半睡半醒地站在洗漱台前。
托貓咪絕佳聽力所賜,池依依站在洗手間裡,依舊可以聽見岸牧諶在廚房忙活的動靜,隨身通訊器響起的聲音,還有他接起號碼好不客氣的一聲“喂。”
話筒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麼,岸牧諶好長時間沒有反應。
池依依好奇走過去,就看到他怔在原地的呆愣模樣,連隔壁蒸鍋冒白煙也顧不上了。
這是怎麼了?
她伸手在岸牧諶眼前晃了晃,總算把這人的魂叫回來了。
然後她就看見,岸牧諶清了清嗓子,用非常低沉標準的普通話回複:“我在呢。”
池依依很難形容這個畫麵——剛剛還呆愣在原地的二傻子,轉眼間,自信肉眼可見膨脹:“抱歉剛剛被聲樂課老師攔住說了些話,所以沒來得及回複閣下。”
聲、聲樂課老師?
池依依看向一旁因為水開嘶嘶嘶尖叫的壺,難道是這個?
“主題曲?那你找對人了,我當然沒問題。”
明明話筒對麵的人看不到,岸牧諶卻吹牛武裝到麵部表情,露出自信笑容:“這半年來,我一直在精心鍛煉我的唱歌技巧,彆說區區一首主題曲了,就是整部OST交給我都沒問題。”
…
通話結束。
岸牧諶放下通訊器。
他看向池依依,興奮地抓著她在廚房裡轉:“有工作找我了!!還是司禮導演的電影!”
剛剛打電話還能勉強裝一下的岸牧諶,現在開心得像傻子:“你可能不知道司禮導演,凡是他拍過的電影都能大火大賣…”
池依依被迫跟著一起高興、一起跳:“我知道我知道!”
“欸?”岸牧諶停下來,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池依依:…
因為她曾經是司禮的家養小廢物?
好在不用她想辦法解釋,因為岸牧諶已經開心到可以自圓其說了:“應該是當貓的時候在哪裡聽說過吧!司禮導演那麼厲害的人…”
池依依趁機提要求:“那發生這麼好的事情,是不是應該出去吃?!”
家常菜吃多了,偶爾也想試試看外麵的野花野草嘛。
而且男主的開心與她何乾,但如果對方要搞慶祝宴那就不一樣了,狂吃!
池依依星星眼看著岸牧諶。
岸牧諶猶豫片刻,終於舍得動用儲蓄:“吃,我們今日三餐就在最好的酒樓裡吃!”
“好耶!”
誰還管鍋裡煮的東西啊?留給本述明晚上自己熱著吃吧。
其實岸牧諶也能猜到,主題曲工作是本幫忙遊說來的。
畢竟他是家庭煮夫,又不是不上網的山頂洞人,知道本述明也在這部電影裡擔任男主角,稍微簡單一聯想就能理出線索。
可這又怎麼樣呢?
岸牧諶乾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欺負本述明的行為已經被刻進兩人DNA裡了,乾起來尤其得心應手,如果他忽然改變態度對方還會不習慣呢!
就這樣,岸牧諶心安理得地將剩菜留給工作牽線人,自己則喬裝打扮後準備出去吃大餐。
池依依跟著岸牧諶,來到市中心的高級飯店裡,從早上吃到晚上吃了三輪菜。
等晚上回來的時候,她撐得差點要變回小貓了,全憑“變成貓就吃少了吃虧了”的意誌,才能強撐著吃完三輪菜後回家消食。
晚上回家後。
池依依飽到犯困。
她像個廢物一樣坐在沙發上,懶得動了。
本述明好笑地走過來,坐在沙發另一邊,“下次不要吃那麼多了。如果你喜歡出去吃,等我工作不忙的時候,帶你試試看彆的酒樓。”
還沒等池依依回應,岸牧諶率先開口:“等你工作不忙,這是一個謬論。”
兩人同時坐在池依依的一左一右,等完全坐下去、感到擁擠後才意識到對方相似的動作——好好的雙人沙發怎麼能坐三個人?!
狹窄的空間壓縮了三人的距離,令他們仨緊緊挨在一起。
特彆是習慣性禮讓他人的本述明,坐下去才發現空間不足,他幾乎要倒在池依依身上,全靠下盤定力才能穩在沙發上,隻不過兩人的手臂還是不可避免地貼在一起了。
他側頭看向池依依,用眼神無聲地說了一句抱歉。
然而再看向明明沒有位置還硬坐下來的岸牧諶,忽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先生,你不覺得這張沙發很擠嗎?”
“很擠嗎?”岸牧諶假裝聽不懂潛台詞:“我覺得還好呀。”
池依依側頭看了一眼。
可惡,岸牧諶當然覺得不擠啊。
他一個人獨坐在沙發的單人位上,唯獨池依依、本述明兩人擠坐在另一個人的位置上,當然不覺得擠。
池依依拍了拍岸牧諶,示意他往旁邊看。
池依依的本意,是想讓岸牧諶注意到沙發位置不夠,主動坐到其他地方去。
結果岸牧諶側目往旁邊一看,卻隻看得到本述明和池依依緊挨在一起的手臂,無縫貼合。
可惡。
當著他的麵,和他老婆貼貼!
這讓性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暴脾氣小諶怎麼忍?他立刻有樣學樣地貼在池依依身上,霸道地占據她另一邊的肩膀,說:“真不擠,挺好的。”
兩位男主。
一個主動、一個被動。
隻有池依依被擠在中間,生無可戀的世界達到了。
有必要做到這份上嗎?她發出三人同居後的第三次靈魂質問。
池依依被擠著骨頭疼,乾脆將手抽出來節省空間,順便偷偷挽住本述明和岸牧諶的臂彎。她的身體嬌小,旁邊兩位男人體型高大,外人根本發現不了她正在背後攬著兩人手臂的動作。
更彆說兩位深陷其中的男主了。
岸牧諶隻感受到有一隻嬌小的手掌撫上自己的臂彎,心中暗喜。
切。
本述明有錢有什麼用。
最後還不是會做飯的他占據上風。
本述明感受到手臂內側有一片細膩皮膚正與他緊貼、溫涼,卻令他的脖頸逐漸爬上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