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這都拿不下你?
廢物老婆係統又悄悄低語。
一人一統說小話的樣子,像極了狗頭軍師和廢物主公。
“我知道你左胸口上有一個胎記,但它不是胎記而是後天人工落下的烙印。”
話音剛落,朝卿神情猛地正色、嘴唇緊緊抿在一起。
“我知道你對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非常厭煩,未來還會主動要求離開宮殿成為普通人,在浮空島以外的地方傳播福音…”
“所以我是…”
池依依不敢說了,因為她注意到朝卿的臉色越來越沉,連笑容都收進去了。
“廢物老婆係統。”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咱們就不能預測說出一些高逼格的未來嗎?”怎麼所有的事情都跟這位二殿下有關啊!
哪有神明會那麼八卦?
連人家的左胸上的胎記是人工還是天生,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沒辦法,這裡畢竟是一本男主言情,書裡當然隻會寫男主的事情…]
池依依無奈。
說出這種媒婆悄悄話的人,真的能當神明嗎?
果不其然,朝卿在短暫凝重後,幾個呼吸的瞬間又恢複如常。
再抬頭時,他麵上又是笑容,親切地幫池依依填好入職表格,仿佛聽不懂這些話一樣:“明天早上早點起來,會有人喊你一起去教堂。”
得。
居然還是要早起。
池依依扁著個嘴離開教堂,剛回到雙層小套間,就看到顧乘宇悄無聲息地坐在大廳裡麵,正在沉默肅然地翻閱著從沒見過的書籍。
站在他旁邊的,是連呼吸聲都在保持安靜,好讓大殿下專注的管家。
換做其他人,可不敢在顧乘宇心煩的時候,沒心沒肺跳出來鬨他。可池依依不管那麼多。她一屁股坐在顧乘宇身邊,還故意把身體晃來晃去讓他沒辦法專心看書。
晃到最後,顧乘宇投降了:“你怎麼了?”
“我不能回家嗎?”池依依問:“他讓我早起!你居然將我送到那麼可怕的地方!”
顧乘宇聞言,長長呼出一口氣。
在這偌大宮殿裡,朝卿那裡的待遇已經是最好了,唯一的缺點就是要早起。
可惜這個缺點對於池依依來說,就跟要她命一樣。
“再忍忍。”顧乘宇安撫道:“等我登基正式成為新帝,你就可以搬回來直接當公主了。”
顧乘宇邊安慰,邊用大手輕撫女孩的腦袋。
管家站在旁邊,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又不敢說話。
他這輩子從沒見過顧乘宇安慰人的樣子,雖然動作看著有些生澀,但是莫名很是帶感,就好像大手一揮就能打響世界戰爭的帝王,回家給老婆跪搓衣板的既視感。
可惜池依依不知道自己正被特殊對待著。
在得知自己明天必須要早起後,她決定從下午開始睡覺,隻要在床上待夠十五個小時,她就會按捺不住無聊從床上爬起來。
做好了決定,池依依開口就是送客:“那你走吧。”
顧乘宇:…?
不是,真就一點親情都不講嗎?
他不是小鹹魚肚子裡的蛔蟲,不知道池依依在腦海裡想了那麼多雜七雜八後決定睡覺。於是顧乘宇看到的畫麵就是:老父親說他無能為力,於是不孝女立刻將他掃地出門不給飯吃。
他就跟垃圾一樣,被池依依趕出房間。
管家緊跟其後也出去了。
兩人站在緊閉的房門麵前,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顧乘宇不可置信地問:“我是被趕出來了嗎?”
管家:“或許小公主隻是在跟你開玩笑呢。”
——開玩笑,這父女倆的事情一點兒都彆碰,很容易就被怒火牽連了。
忽然。
房門輕輕打開一條縫。
就在顧乘宇以為池依依不開玩笑了,準備讓他進去說說話的時候,門縫裡丟出來一本書,正好砸在他腳邊打了兩個滾。
“你的書彆忘了,在我的世界裡是不能出現那麼多字的。”
池依依往日甜滋滋的聲音,隔著房門聽卻顯得那麼的絕情。
顧乘宇凝視腳邊書籍許久,怎麼看池依依的反應,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他直男式發問:“她這是生氣了嗎?”
“小公主應該不想呆在教會。”管家試圖說點場麵話:“依依是您女兒,與你同仇敵愾,忽然被改了信仰送到教堂,心裡難免有些不舒服。”
至於今天她眼饞修女的衣服,想要臨時改信仰的事情,就不跟顧乘宇說了吧。
顧乘宇聞言,感同身受。
“辛苦她了。等流言平息就將她秘密送回來。”
“是。”
顧乘宇的計劃很好,在他的計劃裡,不出三五日就能隱秘地將池依依從教堂搬回皇宮,然後兩個月後登基的當天,讓池依依搬進他帝子時期居住的房間裡。
可惜,他忽略了這個皇宮裡的變量人物。
一個是他的政敵,朝卿。
一個是他的親弟弟,登基的同樣強有力人選三殿下。
池依依人離開教堂,可是她腦門上的廢物老婆光環不甘放棄,綠光又偷偷跑出來了。
大晚上的。
教堂進入宵禁階段,所有人都回到各自那隻點著三輛油燈的房間,準備簡單祈禱後睡覺。
綠光七繞八拐,先是進入帝子的房間,嘗試攻克朝卿。
兩方精神力一碰上。
得,又是一個搞不掂的Alpha。
綠光被白茫茫的精神力包圍,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才從顧乘宇手裡倉皇逃出來的幸存者,轉眼又被聖光揍得鼻青臉腫,飄都飄不穩了。
它恨這個ABO世界!
光環見沒辦法讓這位男德老公社死,便將主意打到他周圍的工作人員身上。
當天晚上,受到廢物老婆係統影響的人無數——
牧師夢到自家聖子和某位少女結婚,並且在婚禮當天,這位高貴純潔的聖子單膝下跪,對少女誠懇告白:“你是我的神。”
朝卿也夢到了今天才第二次見麵的池依依。
在夢境裡,他躺在教堂的椅子上,緊閉著雙眼。
忽然動靜聲從他身邊響起,是走路時裙子被帶起來沙沙的聲音。
朝卿慢慢地睜開眼,發現池依依正彎著腰,一雙漂亮眼眸正無比靠近地觀察著他的臉。朝卿感覺到自己像往常一樣露出了笑容,然後伸手…撫上了她的臉。
…他撫了女孩的臉?!
哪怕是在夢裡,聖子依舊震驚不知所措。
作為上帝的對話者,他需要守身如玉一輩子,更彆說做出主動撫摸少女臉頰這種事情了。
難道今天那女孩說的預言,帶給他的情緒起伏太大了嗎?
朝卿猛地從床上驚醒。
他從樸素純色的大床上醒來,一旁的油燈受到精神力的影響,無人乾擾卻也能亮起火焰,
暗橙色在昏暗中搖曳,照亮朝卿有些失魂落魄的臉。
他身上的睡衣被微微扯開,露出胸口上隱晦的紅痣。
這個痣的存在沒多少人知道,因為聖子的身體純潔不容許有傷痕,所以從他懂事開始,主教就囑咐過他:“不能告訴彆人這是戰火的燎傷,就說是紅痣胎記。”
…隻有死去主教才知道的事情,池依依是怎麼知道的?
朝卿覺得有些心煩,剛準備下床去露台涼涼風,房門卻被好幾個激動的牧師推開了。
“神跡出現了!聖子!”牧師很激動:“我們夢見了您的姻緣。”
他們手中畫像齊齊展開,赫然是池依依的模樣。
這一環接一環的裝神弄鬼,饒是見慣了世間命運離奇的朝卿,也忍不住發出靈魂質問:“…什麼啊,夢中夢嗎?”
怎麼哪哪都有池依依的影子?
不止如此,露台外的小花園裡。
小黑拉完粑粑,正準備像往常一樣瀟灑揚長而去,結果被飛快掠過的綠光吸引連連倒退,一不小心踩中了自己的**。
它帶著四隻爪子的粑粑印,踩遍教堂所有的光滑大理石地板。
深夜,思緒正在不為人知地繁衍著——
牧師:這是神跡。
朝卿:這是未來。
小黑:汪汪汪汪!(真特麼晦氣!)
第二天早上,打著哈欠勉強趕上晨會的池依依,眯著眼睛走進教堂裡。
剛靠近大廳,她就聞到了奇怪的味道。
池依依腳步停住原地,麵上五官微微擰一起:“這是什麼味道,怪惡心的。”
“小黑踩中穢物了。”教堂裡沒有其他人,朝卿身穿著黑衣高帽、手持權杖緩緩走來:“就如同你預言的那樣。”
池依依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穢物就是粑粑。
欸,這聖子講話怪有意思的。
莫名讓人有種想把他拉進凡間,看他接地氣的樣子。
至於偽裝神明的事情…經過一晚上的睡眠,池依依早就放棄當神明的想法了。
反正她那麼廢物什麼都弄不明白,如果當上神明,彆人一看她這麼鹹魚扶不上牆的樣子,紛紛退出教會另尋他路,教堂就運營不下去了。
運營不下去,她就又失業了。
失業了,又會被顧乘宇送到彆的地方。
聽說宮殿裡就教堂待遇最好,所以還是不要強出頭當攪屎棍好了。
池依依聳了聳肩,剛準備說都是巧合,她昨天第二人格跑出來犯病的時候,朝卿忽然說:“實不相瞞,昨天您告知的真相說中了一些我曾深埋於心的秘密,當時沒有明確向你承認,是因為我覺得有些慌張,不知道如何應對。”
“經過一夜的思考,我似乎明白了。”
“或許,你是我的…”
…這事居然還有轉機。
說啊,說我是你的上帝!
雖然池依依不當神明了,但她就喜歡聽這種中二的頭銜。
然而…朝卿用嚴肅的話,說出了一個連池依依都覺得離譜的結論:“你是我命定的老婆?”
池依依:“…啊?”
【…哈哈哈哈哈!】
【顧乘宇未來的女兒是朝卿的女朋友,這個輩分亂得太過份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期待顧乘宇知道這件事的反應!顧乘宇:從今日起,斷絕父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