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能看得出來,衛瞬是認真的——他真的會在末日之初殺人,而且眼睛都不帶眨。
就這樣,衛瞬拿著馬桶搋,護著葉新友往池依依所在的方向集中。
三人站在垃圾通道旁,吃瓜般看著廚房最後的慘況——失去衛瞬等人共同抵禦喪屍後,三位男大學生的處境瞬間變得難堪,防禦幾欲崩塌。
剛開始五人齊刷刷應對喪屍,衛瞬和葉新友負責攻擊,他們卻隻顧著用鐵板保護自己。
可是他們兩人走了以後,三人隻剩下挨揍的份了。
這才幾秒鐘的時間,鐵板就裂開一條縫了。
剛剛踢女孩的男大學生當即就害怕了,受不了了,他拉著同伴的手竟然想將對方丟出去,“我們隻要丟一個“食物”出去,就可以拖延逃生的時間了!”
這個方法聽著很熟悉,不就是大學生領頭眼鏡男的建議嗎?
可是好笑的是,踢女孩的大學生拉著的“食物”,赫然就是剛剛提出獻身論的眼鏡男。
眼鏡男急了:“你他媽傻逼嗎,把我丟出去能活幾秒鐘?”
“這難道不是你提出來的建議,怎麼,誘餌變成你就不願意了?”
“你們都彆吵了,鐵板快要裂開了——”
三人宛如狗咬狗。
衛瞬冷笑一聲,仿佛這是他提前預想到的畫麵,分毫不差。
池依依站在衛瞬身邊,側目正好能看到衛瞬心有成竹的嘲諷表情,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腰間忽然感覺有一陣力道乍開。
下一秒,視野昏暗,天旋地轉。
池依依已經進入垃圾通道裡了。
她側目看向身後,衛瞬一手抓著她,一手抓著葉新友,凝視著通道儘頭的眸光冷靜。
咦?裡的男主,也是從末日之初就這麼冷靜的嗎?
池依依忽然產生了疑惑。
小廢物都能發現的事情,更彆說直播間觀眾了,眼看衛瞬三兩句話的功夫分解對方陣營,挑撥玩弄自私者的心態,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直、爽朗、陽光的男主。
更像是性格陰翳黑暗的白切黑,內裡流的不是鮮血而是黑水。
可惜的是,池依依難得發現異樣,卻沒有合適的環境卻思考它——因為實在是太臭了。
垃圾通道發出熏鼻的惡臭,饒是池依依將頭整個埋進衛瞬胸膛裡,聞著他衣服上的香味,也被熏出了一眼眼淚。
好在垃圾通道筆直沒有阻礙,幾秒鐘時間,足夠他們順利通過通道,安全掉進垃圾場裡,也是靠近停車場的地方,
池依依掉進垃圾堆裡,被砸得一臉懵。
另外兩人也接二連三地掉進來,發出“啪——”的悶響。
廚師長和服務員早就不知所終了,估計是害怕遇到喪屍提前躲起來,好在停車場沒人,喪屍又幾乎被廚房動靜吸引走了,看起來似乎沒有危險。
衛瞬落地後,直接扛起池依依準備離開,卻忽然發現手感變沉了。
他低頭看去,就看見他抓著池依依,池依依抱著大拖把,大眼睛眨巴得似乎很無辜。
等等??
這個拖把怎麼還在?
饒是衛瞬末日二十年見多識廣,也從沒見過逃命不忘帶拖把的人。
可是當他的視線往自己身上瞟,看到他臨跳進垃圾通道之前,還沒忘記把馬桶搋彆腰間,下意識帶在身上的時候,衛瞬忽然就釋懷了。
換個思路想——
無論是馬桶搋吸人,還是拖把蓋人,難道不是最讓人絕望的武器嗎?
這可是小刀和□□無法達成的效果啊!
衛瞬很難不懷疑,剛剛那三位男大學生退縮了,很有可能隻是因為他們忌諱馬桶搋。
不遠處傳來喪屍的吼叫聲,還在逐漸靠近,三人見狀立刻離開垃圾隊往吉普車方向跑。
確認大家(主要是池依依)都安全上車後,衛瞬一個油門踩死,直接衝出酒店包圍圈,開上小鎮的馬路上。
下午還平靜安寧的小路,現在全都是尖叫和鮮血。
放眼望去,隻有身體僵硬的喪屍,沒有正常人的影子了。
吉普車衝出小鎮的時候,還路過了他們三人最開始混進來的邊境安防。
那裡早已空無一人,隻剩下空蕩蕩的車子橫七豎八地隨便放置,車載玻璃上鮮血淋淋。
看得衛瞬心底一陣發酸,心情很沉重。
眼睜睜看著一座城市淪陷,對一名曾經的基地長來說,是非常令人心痛的事情。
可惜他重生回到過去,雖然得到了挽救隊友性命的機會,卻也喪失了保護民眾的能力,和二十多年來國家研發的各種高新產品。
衛瞬最後深深看了小鎮一眼,一腳油門,最終走上了上輩子的路。
離開小鎮後的山路有些荒涼,油綠遊的樹影投映在昏暗的夜色中,像極了叫囂的鬼影。
一陣涼風從車縫裡擠進來,打在池依依身上,凍得她起了一片疙瘩。
池依依用毯子蓋住身體,說:“是我的錯覺嗎?感覺好冷啊。”
“不是錯覺。”衛瞬開著車,頭也不回地說:“昨天晚上的氣溫三十度,現在氣溫十五度,晚上的氣溫正在逐漸下降。”
語氣稍頓,他又用肯定語氣說出自己的假象:“如果我猜測得沒錯,白天氣溫也會上升,今天下午的日頭比末日前的中午還要炙熱,天氣正在異常化。”
葉新友聽暈了:“所以說末日過後,白天會持續變熱,晚上會持續變冷,對嗎?”
衛瞬點了點頭。
車上所有人都陷入思考,車內一片寂靜。
假如衛瞬的“猜想”正確,那這場末日簡直比喪屍還要可怕,天氣對人類來說非常重要,社會生活中的衣食住行全都和它產生聯係。
如果早晚溫差那麼大,那人們出行、居住、飲食該有多不方便啊?
葉新友困惑的時候,就習慣性詢問池依依:“依依,你怎麼想?”
池依依嚴肅:“我覺得早晚溫差那麼大,西瓜一定很甜。”
衛瞬/葉新友:“…..”
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看起來既靠譜又不靠譜的?
靠譜的時候敢冒著危險從喪屍眼皮子底下拿鑰匙,不靠譜的時候滿腦子隻有吃喝玩樂,仿佛是什麼四體不勤的快樂小廢物。
就像現在,池依依快樂地回味了一下溫差大甜瓜的味道,饞了。
“不過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她好奇發問。
正好她問出聲的時候,一個路牌從車頂掠過,提示不遠處是醫院。
衛瞬在看到路牌的時候,始終緊皺的眉頭無微微鬆弛一瞬,似乎想到了什麼美好記憶:“我們要去漠城的中央醫院。”
去找他上輩子最得力的隊友。
池依依又問:“漠城都有些什麼啊?”
這對話,仿佛在問去哪裡郊遊似的。
衛瞬無奈冷了副駕駛女孩一眼,故意逗她說:“還能有什麼,那當然是很多喪屍。”
開完玩笑後衛瞬就後悔了,先不說他都那麼大了,怎麼可以跟年輕女孩耍不正經嘴皮子,再來就是池依依看著那麼弱、那麼小,要是被嚇壞了怎麼辦?
衛瞬側目看向池依依。
嚇壞的表情沒看到,他隻看到池依依興奮到極致的笑容。
…這是什麼表情??
衛瞬怎麼覺得,“喪屍很多”這四個字對於池依依來說,就跟十八禁似的,越提示越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