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個植發!”
空曠的大彆墅回蕩著回音,嚴琰因為憤怒而無意拉高的音量,一舉成為屋子裡人的談資。
嚴老聞聲放下報紙,奇怪地問身邊夫人:“我剛剛沒聽錯吧?”
“這是嚴琰的聲音?”
“沒錯啊。”嚴夫人放下茶杯,詫異道:“我們小琰什麼時候情緒波動那麼大了?”
兩人喚來管家詢問情況,得知公司新來的秘書,正在嚴琰房間為他做上班前的準備工作,不僅如此,管家還用非常含蓄的語氣說:“新來的秘書比明星還好看。”
比明星還好看,搭配嚴琰莫名拉高的音量一起聽,想象力立刻浮想聯翩。
嚴夫人興奮站起來,穿過若大花園和花圃,朝嚴琰所住彆墅樓走去。
房間內。
嚴琰因為池依依的一句“植發?你確實挺需要。”在那兒生悶氣。
他生來性格一絲不苟,無論是對形象還是工作都秉持著十足的完美主義,現在卻被一個廢物小秘書詛咒未來可能禿頭,大早上的還沒吃飯就已經氣飽了。
嚴琰放下夾板,理了理身上的西裝:“我好了,行程給我。”
“什麼行程?”池依依對此一無所知。
原主和她都沒有乾過秘書工作。
也是因為這樣,原主才會努力摸索,試圖在節目裡展現出自己的專業性。
可惜她人設全網黑,摸索過程中所暴露的無知,成為觀眾們的笑料,稱她是職場裝逼犯。
對比原主,池依依更絕,她連裝都不裝:“我今天唯一的行程就是上班。”
嚴琰:“…我說的是我的行程,不是你的。”
哪個老板會過問秘書的行程,究竟誰是秘書啊?
“哦哦。”池依依很理所當然地掏出手機,直接遞給嚴琰:“你自己看看吧。”
讓老板自己看…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誰都沒有要求秘書一定要給總裁念行程,但是嚴琰是一個習慣了被秘書照顧的人,前任秘書會在他的早餐時間誦讀今日日程,利用好每一分鐘。
忽然讓他自己拿手機看日程,霸總逼格突然從天際線掉到地心,好不習慣。
不過算了,嚴琰對池依依沒有任何期待。
他拿過手機看著行程,順口問了一句:“咖啡做好了嗎?”
“做好了。”池依依撲閃撲閃著她的大眼睛,又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剛剛女傭送進來,我還以為是給我的。”
嚴琰:…
——她竟然喝了他的咖啡。
她一個秘書,居然吃了總裁的早餐,。
嚴琰斜眼看向池依依,滿心的吐槽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忍好久才憋出一句:“好喝嗎?”
“好喝。”池依依笑得沒心沒肺。
嚴琰卻除了深呼吸,什麼都做不到。
門外,嚴夫人偷看嚴琰和池依依的相處,滿臉的幸福——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兒子吃癟,臉上出現這麼豐富多彩的表情。
就好像遇到池依依,平常行事作風像極機器人的兒子,忽然變成了活生生的人。
這讓嚴夫人怎麼不感歎?
她透過門縫悄悄打量池依依,身段長相性格沒有一處是不好的,畢竟能在嚴琰身邊做事,還沒有被他的冷麵嚇走,這樣的女孩非常難得。
嚴夫人招手,讓女傭過來:“去查查這個秘書,找個時間邀請回家裡吃飯。”
“是。”女傭應下。
等嚴夫人又是拍照、又是錄視頻地記錄下嚴琰吃癟的瞬間,離開這棟樓後,嚴琰終於要準備上班了。
他餓著肚子走出房間的時候,忽然意識到——等等,池依依不是來當老奴的嗎?
剛剛到底是誰照顧誰,誰才是老奴啊?
嚴琰心想不能讓池依依那麼舒服,得給她找事做才行,可是危險、難做的事都被他做了,剩下隻有…係領帶了。
嚴琰輕咳一聲,說:“你幫我係領帶。”
他甚至不問池依依會不會係領帶,不然她一句不會,這件事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巧了,池依依正好會係領帶——快穿之前,她經常幫竹馬哥哥們係。
池依依接過領帶,走到嚴琰麵前。
她用好像給老板係上吊繩的動作,一把把領帶甩到嚴琰的脖子上,還差點拍到他的臉,然後雙手在喉結處動作,偶爾手指間碰到喉結皮膚,都會讓凸起處滑動幾微米的反應。
嚴琰:“…”
這是係領帶嗎,這是想手刃老板。
池依依才不管對方怎麼想,她隻想快點做完工作。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嚴琰的喉結運動似乎變多了。
不僅如此,對方從上往下看的目光,也從閒散變得專注,哪怕她隻用餘光也能感受到。
兩人因為站得近,曖昧氛圍不言而喻,仿佛有無數粉絲泡泡從地麵冒出來飄在半空。
池依依:…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池依依猛地一抬頭,正好和低頭專注看小秘書的嚴總對視了。
昔日模特前女友說的話還在耳畔,她說什麼來著,好像是:“我和嚴總因為係領帶定情,那時候,他忽然低頭給了我一個吻…
誒咦!
和老板接吻,嘔。
於是嚴琰忽然感覺到,自己在低頭監察池依依會不會係領帶的時候,對方動作忽然加快,三五十下係好領帶又打了一個死結,然後光速後退一大步保持距離。
兩人距離誇張,仿佛他是一個陽性。
“你乾嘛?”嚴琰蹙眉。
池依依正色道:“我是不會為了男人放棄事業的。”——雖然小廢物也沒什麼事業。
“為了男人放棄…什麼東西?”
嚴琰更迷惑了,怎麼從係領帶變成辭職了,果然小廢物的腦回路,十萬人都趕不上。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追問,
嚴琰瞥了池依依領口的攝像頭一眼,心想節目播出後,會在畫麵上打字幕和觀眾解釋,他不需要花時間糾結這件事。
兩人離開嚴家,來到公司。
池依依想在外麵閒逛,卻被嚴總提進公司,正好趕上節目組發布新任務。
“這是一個集體任務。”導演對著四位綜藝嘉賓說:“今晚大家要參加的宴會場上有很多和嚴氏公司合作的公司,你們需要維護好他們和公司高層之間的關係。”
看來今天晚上嚴氏有一場宴會,嘉賓們都得參加,池依依沒辦法早下班了。
才剛上班,她就開始哭喪著臉。
“怎麼維護客戶和公司之間的關係?”嚴星陸問道。
二皇子發問,節目組怎麼敢不給答案,連忙道:“包括但不限於提醒各自跟隨的高管:對方是誰,對方和公司的業務,主動發言維護客人的心情。”
兩名有經驗的嘉賓聞言點點頭,一臉鄭重。
嚴星陸雖然沒聽懂,但也跟著點點頭。
反正到時候肯定是李德華介紹客人給他,嚴星陸壓根不需要記人名,也不需要發言。
池依依眯著眼睛,將節目任務在生鏽的大腦裡盤了好久,懂了:“意思就是:我和嚴總是對口相聲,而他是逗哏,我是捧哏。”
“…”導演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解釋卻發現沒毛病:“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害,原來真是這個意思啊!”池依依的眼睛笑成兩道彎:“那你怎麼說得這麼文縐縐,我差點就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