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人被姐妹情深的場麵感動,就連派來接人的保鏢,也露出了感化被打動的緬懷表情。
特彆是隨行跟著的老管家,剛剛還一臉嚴肅的老臉轉眼變得鬆弛,帶著極具人情味的笑容。
然而事實上…
池依依隻是在崩潰而已。
——啊啊啊,不要帶她走!
誰舍得這這天天吃全肉宴、在大草原上騎馬、還不用上學上班這麼美好的生活啊?
隻有像央金這種野心家,才會想去大城市當都市麗人,而池依依這種沒有野心的小廢物,隻想在草原躺平,過上靠羊吃羊,靠牛吃牛的生活。
池依依圈住央金的手收緊,堅決不想走。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用力了,可是央金隻用了三根手指就把她整個人扒下來,推給媽媽原來草原人都這麼強壯嗎?這樣一對比,池依依覺得自己弱得不像話!
“紮紮,去吧。”
央金一隻手就把池依依舉起來,把她放在管家麵前。
他爸爸更是像鉗子一樣,圈住姐妹兩人,大手重重拍在池依依背上,差點把她打出血了。
原本池依依還沒覺得草原小夥伴說的“你很瘦弱”是有多瘦弱,現在看到自己像物品一樣,被搬來搬去,還差點死在父親的拍撫下的時候,她承認了自己的虛弱。
池依依甚至在想:如果去城裡,第一件事就是去練舉重,爭取以後不被女主拎著後脖頸推出去。
“紮紮,上車吧。”
池亞鵑拉開車門,央金把人塞進車裡。
池依依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完成了任務,代替姐姐去城裡豪門生活了。
【咋回事,央金怎麼突然不去城裡了?】
【和原書劇情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換成11去豪門了,可是池家豪門不是那麼好呆的地方,特彆是池家繼女的女兒,從小在禮儀和教養下長大,出落得就像公主一樣,肯定不是小廢物能比得過的】
確實如此。
在池依依上車、離開草原的路上,遠在幾千公裡的池家在上演一出類似金枝欲孽的劇情。池雅瑩抱著自己的女兒王杏瓊,明明已經是年過三十的成熟女性,卻依舊一臉淚意惹人憐愛。
聽說池亞鵑同意回家,池家兩位老人還沒來得及有反應,池雅瑩率先落淚。
“既然姐姐回來了,那我還是離開池家了。”她用緬懷眼神環顧一圈房間裡熟悉的裝飾,字字泣淚地說:“我隻是一個姐姐被弄丟後,父親從孤兒院抱過來與母親作陪的養女,這裡終究不是我的家。”
“彆傻了!”
池老夫人坐在池雅瑩身邊,安撫她:“無論亞鵑回不回來,這裡都是你的家。”
“可是我在這裡享受,姐姐卻在草原受苦”
池雅瑩試探性地給還未曾見麵的姐姐穿小鞋。
由於她的模樣太像單純善良的白蓮花了,池家老人壓根沒有發現池雅瑩暗戳戳的小動作,隻是在她講起親女兒的時候,使喚她的女兒去彆的地方。
“杏瓊,你去找其他孩子玩吧。”
“好的姥姥。”
王杏瓊跑出大廳。
剛離開姥姥姥爺的視線,她那溫柔表情變得不耐煩起來,嘴裡碎碎念“算什麼東西?”,“一個十八歲就被拐走的女人,拿什麼和我陪伴池家二十年的媽媽比?”,“血緣算什麼?”
可在靠近副廳的時候,她又立刻轉換表情,變得小心討好。
她推開副廳房門。
裡麵坐著三位均是十八上下年紀的少年少女,身著華服模樣好看,顯然是上流社會模樣。
最引人注目的是某個坐在輪椅、靠在床邊看風景的少年,他有著一身近乎透明,從童年開始就悶在高門深院中養出來的青白皮膚。
少年右手撐在下巴上,劉海下有一個小指蓋大小的暗色傷疤,卻絲毫不遮擋他的英俊。一眼看過去隻能看到纖細睫毛在眼瞼落下陰影,更顯得他五官立體、雙目明朗又有神。
可惜,這位美男子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靠在窗邊,看著不遠處搖曳的玫瑰,一句話不說。
王杏瓊默默坐在離少年最近的地方,表情害羞動作拘謹。
他們兩人都不說話,房間裡隻剩下其他兩人的聲音,在討論即將抵達本家的池小孫女。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其中一位少年好奇,他有著橄欖球運動員一般的體格,看起來體育特彆好,相對應智商應該不咋地。
“能怎麼樣?”另一位少女回答,她有著齊劉海、黑眼線、外形氣質浮誇又囂張跋扈,是池依依看到就會感歎“好像韓劇裡走出來的惡女大小姐走出來了”的程度。
她說的話也配得上這副形象,說:“聽說她跟著走丟的池家大小姐一起生活在草原裡,那是什麼糟糕的地方啊!那麼大的風、那麼大的太陽,肯定會把人的皮膚弄黑、弄得粗糙,而且她們那可能還沒有手機和電視機!”
“靠,那好土啊!”
體育少年一拍大腿:“她不會不知道怎麼下車吧?”
“會用廁所嗎?”
“該不會連吃飯都要用手抓吧?”
王杏瓊默默補了一句:“很有可能,蕭潤寧你說是吧?”
名叫蕭潤寧的殘疾少年沒有說話。
大概沉默是他的常態,他不說話,其他三人就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話題始終圍繞著即將到來的池依依,惡意揣測草原上長成的少女有多土、多上不了台麵。
直到空氣聲中傳來馬蹄跑動的聲音,哢噠哢噠,才打破這場背地裡的人身攻擊。
“這是什麼聲音?”
王杏瓊率先注意到聲音。
而且她發現,原本來頹廢了無生趣的蕭潤寧不知看到了什麼,幾乎整個人趴在玻璃上,眼眸深處竟然閃著意外又感動的光輝。
什麼情況?
在場幾人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打起精神的樣子,紛紛來了興趣。
其餘三人靠近,站在窗邊,順著蕭潤寧目光所望之處看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
他們看到,一個少女穿著五顏六色但搭配異常和諧的民族服裝,驅使著高大馬匹衝過來,她的頭發隨著頭上的飾品在空中晃動,發出叮鈴叮鈴的響聲。
這是一場視覺和聽覺的衝擊。
“我靠”體育生手裡的餅乾啪嗒就掉到地上:“這是池家的土鱉孫女?”
怎麼感覺比他還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