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和蕭潤寧兩人一同抬頭,看到了諾布。
他站在山道的儘頭,勁健有力的手拽緊四蹄前後走動的馬。
可能是覺得晚上冷,他沒再將上衣搭在胸膛以下的地方,而是將衣服正兒八經地穿起來,高高的領子包裹著臉,雪白的羊絨更凸顯他那立體五官和優越側麵。
怎麼會有人長得像混血兒?
蕭潤寧看諾布,哪哪都是意見。
“你們聊完了嗎?”諾布看到人來了後咧嘴一笑:“我帶你們下去,剛剛小張就迷路了。”
蕭潤寧看向諾布身邊的空空如也,詫異道:“小張人呢?”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居然被馬踹了一腳,我剛剛把他送下山了。”
也就是說,諾布先將小張送下山,然後再次上山尋找兩人——眾所周知騎馬非常需要體力,這得是多恐怖的身體素質,才能跑兩趟還麵不紅心不跳。
情敵,恐怖如斯。
蕭潤寧隻在心裡感歎,倒是池依依直接問出來了:“小張走了,那我推潤寧下山吧。”
“不行!”
蕭潤寧和諾布同時出聲。
其中,蕭潤寧是拒絕反應最大的人。
——他讓小張推輪椅,是因為他是付薪酬的人。而且小張照顧他長達三年,推慣輪椅了,走走山路對他來說隻是累,並不難。
可是池依依不一樣。
先不說她隨時有可能放手…讓池依依給自己拽住那麼重的輪椅,蕭潤寧不舍得。
於是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池依依的請求,說:“下山的路我自己抓緊一點就好,沒事的。”
不過就是一場長達半個小時的等體重舉重罷了,他蕭潤寧能撐住。
優.雅.不.死。
“可是…”池依依還是有些猶豫。
這時諾布開口說話了,言簡意賅地笑說:“我可以幫忙。”
對比他簡短的話語,諾布的行動堪稱是雷厲風行,二話不說就上手了——他竟然能一手牽著池依依和馬的同時,一手還拽著蕭潤寧的輪椅…
蕭潤寧人都麻了。
而且不得不說,讓諾布推輪椅,舒適度堪比坐汽車。
三人往山下的方向走。池雅瑩和王杏瓊確定人都走光了,才敢拍拍腿上的蚊蟲走出來。
剛剛怕被人發現,母女倆一動都不敢動,直到走到燈光下的時候,才發現兩人的臉上脖子上凡是露出來的皮膚都有紅痕。
“醜死了!”王杏瓊原地蹦躂,抖掉身上的飛蟲翅膀:“我們上來乾什麼啊,什麼都不做,一個晚上光被蟲子咬了。”
“這叫蓄勢待發。”
池雅瑩也很癢,但貴婦的修養讓她不能隨意撓皮膚:“你沒看出來嗎,那三人是三角戀。”
“是又如何?”王杏瓊不以為然。
池雅瑩看向王杏瓊,總覺得這個女兒在池依依回來後,反骨心越來越重了,有些不滿:“古往今來,三角戀都是最好迫害的狀況,我們可以設計讓蕭潤寧撞見池依依和諾布親密。”
王杏瓊:…
她怎麼已經開始有隱隱不安的感覺了?
王杏瓊想勸母親收手,可是池雅
瑩一貫強勢,做好的決定不允許任何人反駁。
計劃好接下來如何迫害池依依後,池雅瑩就仿佛看到池亞鵑在她麵前哭喪的樣子,憋屈的心情一片大好。
“我們也下去吧。”
她拉著王杏瓊往下走。
諾布離開後的山道是靜悄悄的,唯有黯淡的燈光在街道上閃爍。母女兩順著來路往下走,走著走著,卻忽然發現她們又回到最開始躲著的灌木叢。
“我們是又回來了嗎?”
王杏瓊沒忍住,直接蹲下來休息了。她腿都麻了。
池雅瑩有些不太確認地搖頭:“…不,好像有點不一樣。”
眼前灌木叢看著有些眼熟,實際卻是她們從沒涉足過的陌生地方。
大約走了三十分鐘後,池雅瑩和王杏瓊同時意識到:臥槽!我們迷路了!
來的路上她們一直跟著諾布和池依依走,所以非常順利就上山了。走的時候因為池雅瑩要花時間構想迫害池依依的計劃,沒有跟著他們三人走,導致迷失了下山的路。
結果就是——
在池依依的超夢世界裡,現世報永遠來得這麼快!
池雅瑩隻是在腦海裡想了一下怎麼迫害池依依,接下來的後半夜裡,她就跟被鬼打牆一樣,困在山林裡麵怎麼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母女倆就這麼走了一個晚上,直到天亮才找到回家的路。
精疲力竭。
昔日優雅的貴婦就跟瘋婆子一樣,披頭散發走進家裡,還迎麵撞見了池亞鵑。
“天啊!”池亞鵑嚇一跳:“你們大晚上乾嘛去了,弄成這樣才回來。”
王杏瓊總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於是她低聲吐槽道:“媽,這不是你打算抹黑池依依和諾布用的台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