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乘宇托了托坐在他腿上的池依依,下巴微微揚起,又是一副驕傲侈泰的模樣。
“我看你和諾布玩得很開心啊。”
他的樣子像極了一隻身份尊貴的貓。
池依依撓了撓下班,支支吾吾:“....過山車誒,能不開心嗎?”
怪了,她怎麼有種前任聊天室開到現實的感覺呀?
池依依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小蜜蜂們沒跟上來。也是,連仿生人都無法承受的電磁脈衝,普通的隨聲攝像器又怎麼存活呢?都等在底下拍攝等待中的諾布呢。
這樣一看,封閉的過山車似乎變成了一個私密的聊天室,可以做任何事情。
....等等。
可以做任何事情?
池依依立刻覺得氣氛曖昧起來了,呼吸空氣轉瞬間門變得灼熱,從鼻腔一路燙到心臟位置。
就連臀下柔軟的部位,也因為她想法的轉變,從舒適變得坐立不安起來了。
池依依想從顧乘宇的身上起來,可她的雙腿發力剛離開,屬於過山車的失重感再度來襲,池依依再次重重跌進對方身上。
她就像珠寶鑲嵌的首飾一樣,牢靠貼著對方,毫無縫隙。
姿勢變得更親密了。
池依依:...
怎麼她每次努力,狀況都會往糟糕解決一路駛去?難道她天生適合擺爛嗎?
雖然內心在反問,但實際上池依依身體已經相當誠實地開擺了,她毫無掙紮地坐在腿上,雙手雙腿完全卸力,仿佛生來就是一隻沒有骨頭的柔軟小魚。
池依依不掙紮了,躺平了,對顧乘宇來說,這番作態卻是她全心信任他的象征。
顧乘宇握住池依依的手腕,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著,柔軟無力的手跟著他的動作起伏。還彆說,這麼溫情慵懶的畫麵居然還有點甜。
顧乘宇一邊搖,一邊有些鬱悶地抱怨道。
“我不喜歡他們離你那麼近。”
“不應該來參加前任戀綜的。”
“不過你不參加節目的話,我們也沒辦法在現實見麵...”
歸根結底,還是位麵交通問題,顧乘宇在心裡再次下定決心,等他回去就帶人殺進賽博,全宇宙都阻攔不了他和池依依在一起。
對於一連串的問題,池依依啞口無言。
事到如今,隻能實話實說了。
池依依抿了抿唇,貼近顧乘宇耳邊小小聲地說:“顧乘宇,其實吧事情是這樣的....”
她話還沒說完,過山車的蓋兒就掀開了。
——賽博不愧是賽博,連過山車也繼承了科技意誌,於半空中就發生了變形。
隻見車廂天花板完全收起,四周金屬牆下降隻剩一半,池依依半個人都裸露在了空中,如果不是她被顧乘宇牢牢摁在懷裡,恐怕早就飛出去了。
“什麼情況?”
池依依瞪大眼睛,連想說話的話都忘記了,眼睜睜看著這趟過山車之旅進入了**——帶著她毫無安全措施地俯衝,衝回一開始出發的地點。
要知道,這趟過山車的路程,是要環繞整座太平洲遊樂場飛一圈的,這麼直接俯衝回去,給到乘客的視覺衝擊不亞於墜機。
地底深處沉悶的颶風撲麵而來,帶著一縷土壤的潮濕氣味。
池依依隻能抓緊顧乘宇,整個人都纏在對方身上,小腦袋幾乎全埋進胸腔裡了。
按理說情侶一起坐過山車,會因為刺激心率過高,產生類似心動的胺多酚欣快的效果,就連顧乘宇也是這樣想的。
雖然他孤高自傲不屑於打聽愛情世界的潛規則,但這麼基礎的設定,顧乘宇還是知道的。
可當他懷著期待而目光看向,卻隻看到池依依緊閉的雙眼,還有能看見嗓子眼的嘴巴。
“啊!”
“啊啊啊!”
顧乘宇:...
過山車產生多巴胺什麼的,在賽博世界根本不可能出現,因為實在是太恐怖!
池依依就像受驚的貓一樣,緊緊扣在另一隻大貓的身上,用力得連指甲都要陷進去了。等到過山車再次回到始發點時,哪有什麼春心萌動呀,隻剩下一條嚇得幾乎要厥過去的鹹魚,還有一個因為對小鹹魚沒轍而略顯無奈的男人。
“不好意思...”池依依抖著兩條腿站起來,刺激又害怕:“我以前不怕過山車的。”
她確實不怕過山車,原來不是她膽子大,而是現代的過山車不可怕。
臨下車前,池依依又看見前列車廂的情侶了,居然還在難舍難分地親吻,
——賽博情侶真是恐怖如斯。池依依靠在顧乘宇身上,一邊抖著小腿一邊站起來。
就在這時,身旁忽然傳來了一句:“沒關係。”
池依依扭頭看去,正好對上顧乘宇柔和的眸光,如同透過深海的光束,柔和卻有穿透力。平日裡古板嚴肅的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總是能觸動對方的心靈。
就像真的爸爸那樣。
顧乘宇說:“下次再抓緊一些,記住了。”
“嗯。”
池依依雖然口頭上回答得隨意,心裡卻扭捏地擰在了一起。
哎呀,愛情多巴胺好像沒在過山車上產生,而是在過山車後才後勁十足地發酵起來呢。
池依依從車廂跳下來,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聽見了遠處傳來諾布的聲音:“依依!”
池依依:“...”
對哦,她應該和另一個X約會才對,怎麼對象忽然變了?
——笑死,哪還有什麼多巴胺啊,修羅場的火都燒到池依依腳邊了。
“你出來啦,過山車好玩嗎...”
諾布一無所知地靠近,臉上揚起的笑容,直到看見池依依身邊站著的人,才徹底崩壞。
...
...
沒人能理解諾布的震驚。
送進去的時候,池依依是一個人,出來的時候,怎麼變成兩個人了?
彆說諾布了,就連那些上不去過山車的觀眾,看到顧乘宇和池依依一起走出來的時候,也全都把“臥槽”打在公屏上了。
【臥槽什麼情況,上去一個人,下來就變成兩個人了。】
【顧乘宇什麼時候過來的,不對,他是怎麼從高速行駛的過山車裡進去的?!】
【敲敲敲敲又來一個人了,隻有我關心接下來的修羅場嗎?】
...
就在諾布和觀眾們都在疑惑顧乘宇怎麼進過山車裡的時候,一個人緩緩從角落踱步出來。
是嚴琰。
他穿著從現代麵位帶過來的高定西服,襯得他身形高挑且筆挺,當他從氛圍自帶科技感的人群中走出來的時候,居然有種書中人物突破結界中走出來的視覺衝擊感。
嚴琰譴責的目光落在顧乘宇身上,說:“怎麼沒按計劃來?”
——像嚴琰這種擅長統籌的人,最討厭計劃被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