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著精光的刀尖立在池依依的眼前,為了看清利刃的主人,她不得已做出一個鬥雞眼。
小廢物悄悄抬起她那纖細的食指,甚至不敢用力地,緩慢推開威脅她生命的匕首。
“我的銀行密碼是1234567。”
…
…
好家夥,這人已經緊張到什麼話都聽不見了。
瑟蕾:“…噗嗤。”
怎麼會有死到臨頭還那麼可愛的人?
瑟蕾做賞金獵人的時候,時常會遇到難以分辨真假的仿生人,這時,她就會突然暴起,借用質問和留給對方的短暫答複時間,逼出一個回答來。
而這個全靠自救本能反應的回複,便是真相。
所以瑟蕾才會支開小蜜蜂,趁池依依不備,用冷兵器義體挾持她。
可誰能想到,池依依直接□□短路了。
連她腦袋上的廢物老婆光環也害怕得暗淡,像是一圈沒電的環形電燈泡。
[我的入廠初始化密碼是654321。]
一人一統,慫得不行。
普通的威脅對小廢物來說,還不如直接問,來的迅速呢。
還沒等瑟蕾將刀收回去,對危險十分敏銳的怪物嗷嗚一聲撲上來,“不準欺負池依依!”恕如同第一天流星雨降臨一般,及時趕到現場,拯救池依依。
雖然在池依依的視角裡,恕是嗷嗚一聲,狗狗護主一樣地衝過來的。
但在瑟蕾的視角裡,恕先是伸出一隻青白色、看似十分脆弱的手掌,然後徒手抓住利刃。
他抓得是那麼用力,以至於半支黑青色匕首陷入血肉之中。
鋒利的部分將脆弱的皮肉完全切開,露出森森白骨,淡黃色脂肪和殘破組織被完整分開,重力驅使下向兩邊垂下去。
這隻殘破的手有多好剝?
瑟蕾隻是看了一眼,腦海中就有徒手將他皮肉分開的衝動。
下一秒。
哢嚓一聲。
瑟蕾的義體居然被恕用生骨硬生生掰斷了。
那半截義體就殘留在他手上,黑白紅分明。
最嚴峻的傷勢,和最淡定的五官表情組合在一起,仿佛用身體掰斷軍用科技的人不是恕,而是一個與他無關的路人甲。
瑟蕾驚呆了。
這可是巨型企業為她安裝的競賽裝備,不是普通笨重的碳化物,表麵還有一層由納米機器人構成的隱秘護甲。
居然就被掰斷了?她將利刃收回來,震驚看著隻剩一半的手腕。
與此同時,她也終於確認了:這人不是她的前任全致書,而是另一個名叫“shu”的人。
既然武力無用,就隻能走話術了。
瑟蕾對著兩人厲聲質問道:“你是誰?我的前任全致書是不是隻出現了一天,他去哪了?”
“原來他的前任是你!”
這下,池依依的腦回路終於跟上了,畢竟在被挾持之前,她一直在尋找全致書的前任。
還沒等池依依思考好,要怎麼委婉地告訴瑟蕾,全致書是如何一不小心丟了性命的時候,一旁的恕大咧咧地就說:“被我殺了。”
池依依:…
滅絕吧,這個隊友救不了的。
“殺了??”
瑟蕾也被這個如此輕易套出的回答驚到,瞪圓的眼睛好半天都沒有反應,
許久,她反應過來,眼眶微微泛紅。
“為什麼?”
瑟蕾衝上前抓住恕的衣領,“你為什麼要殺他!他隻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啊!”
恕被抓著衣領搖晃,依舊麵不改色,在旁人看來,他更像是難以共情的冷漠,嘴上卻說:“因為他欺負依依了。”
“我要報警。”
瑟蕾不聽殺人凶手的辯解,調出內部通訊器撥通了專線:“我是仿生人偵察部警員0137,請幫我轉接到…”
“不要報警!不管他的事情。”
池依依拉住瑟蕾的手。
一旦有人發現恕的存在,想也知道,他會受到多冷酷無情的對待。
那些巨型企業不會放過研究喪屍的機會,好推動賽博位麵的基因研究進度。
池依依苦惱得鼻尖冒汗,瑟蕾又是多麼冷酷,眸間閃著不會被輕易說服的堅定。
就在這時,恕冷不丁來了一句:“全致書趁沒人的時候,將池依依壓到身下。”
剛剛還很激動,要報警的瑟蕾,聽到這話後,立刻停下重新撥號的動作:“你說什麼?”
恕其實不懂全致書那是什麼行為,但是他有眼睛,他看得到,也有嘴,可以描述出來。
“依依轉身逃跑,他居然拽住依依的頭發,將她拉倒在地上,然後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一個大高個小夥子得多重啊,壓在那麼瘦小的女孩身上,給壓壞了怎麼辦?”
池依依:…
嗯,單純有單純的好。
至少恕在複述受害者遭遇的時候,池依依不會PTSD。
知道的人,知道全致書想要強.暴池依依,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兩人正在打拳擊。
好在同為女性的瑟蕾,一瞬就聽出這些動作的本質。
她端著不可思議的眼眸看向池依依。與此同時,剛剛還泛紅的眼眶,立刻就消退了。
四人默契地沒有說話,畫麵陷入僵持。空氣中湧動著的隻有沉默。
“你好,社會道德規範部,請問有什麼事?”通訊器傳來的禮貌電子音打斷了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