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菱隨著周凱楠來到飯堂。
他去取飯,她有點心不在焉,想知道邵南澤在辦公室談了什麼,又不知道怎麼問,有點心癢癢。周凱楠把盤子放在桌子上: “還在想隊裡的事?”溫菱應了聲。
"既然王教授讓你留下來,駱隊應該不敢再為難你了,而且她現在大部分精力都在大三實習,你也不用太擔驚受怕……"
溫菱沒在意周凱楠說了什麼,她心裡想的是辯論詞到底是不是邵南澤發的,他是在幫自己嗎?周凱楠喊了她一聲。
"你剛說什麼?"溫菱才回過神來。
"聽說這次比寒後,會有兩岸三地的校際友誼賽,到時我們一起去?"溫菱抬起頭,悠悠然:“到時再說吧。”她抓起包,“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先走了。”
她快步跑回教學樓,仰頭看向辦公室,王教授那間已經落了鎖,裡頭早就空空如也。
溫菱不知道自己急匆匆趕回來做什麼,耷拉著頭又往回走,差點沒撞到疾馳而來的一輛自行車。有一雙手從背後輕輕拎了她衛衣上的帽子,聲音懶懶的: "看路啊。"溫菱聽出是邵南澤,仰著頭: "你還沒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出現的。
邵南澤靠在那,默然把手機收回來,如果不是看見她,微信對話框裡那句“去哪裡了”差點就要發出去。
“王教授和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敢情她敢回來,就為了問這句話?“他又說你了?”溫菱抬眼。邵南澤懶散道: “我還怕他”溫菱莞爾:“那也是。”他垂眸,隨口問: "回宿舍?"溫菱嗯一聲,嗯完又問他: "你呢?"“一樣。”“哦。”
兩人在校道並肩走著,這回她再沒法踩他的影子了。溫菱想著得先客套幾句: "吃飯了嗎?""沒。"邵南澤雙手插-兜,挑眉, "你吃了?""嗯……在飯堂吃了一點。"
邵南澤看了溫菱一眼: “和剛那男的?”"他叫周凱楠,是我們辯論隊的隊友。"
本來焦躁的心情,被她這句“我們”給燙得極為妥帖。是我們,我和你的我們。邵南澤雙
手插-兜: “你和他關係很好?”他故意強調“你和他”,而不是你們。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男女宿舍的分岔口。
“還行吧,在隊裡比較談得來。”溫菱朝他擺擺手,“我走了。”到最後,那句話她也沒好意思問出口。如果是他發給王教授的話,那她就是欠了他一個人情。
這個人情要怎麼還,她心裡有點沒底。邵南澤在路口反複揣摩“還行吧”三個字的含義。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校道受到姑娘的冷遇,之前的不是巴不得粘緊他,就是要讓他送到宿舍門口,溫菱倒好,那不當回事的態度冷不丁刺了他一下。
最近因為辯論隊的事,溫菱有點應接不暇。要不是孫萌萌提醒,她差點忘記自己選修了一門烘焙課。
第一節實操課,老師讓直接上手做曲奇。
先軟化黃油,加入糖粉,再打發、過篩,每一步溫菱都精準仔細,做得規範。預熱烤箱的時候,旁邊的同學加多了低粉,呢喃: “完了完了,又得重做了。”
另外一個同學捅了捅她胳膊:“這曲奇八成是做給你那個誰吧?”“哎呀,你不要拆穿我嘛。”
"不然你為什麼特意選的這門課,不就是為了親手做東西給喜歡的人?""你呢?"
“我單身狗一個,當然是給宿舍裡的女孩子們做了。”"聽老師說,聖誕節還會教我們做巧克力戚風蛋糕呢。"“真的?”"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也可以帶著去表白啊。"
送給喜歡的人……嗎?
溫菱裱花的手頓了頓。
下午第一節課是輪滑。溫菱包裡的曲奇餅乾仿佛還有餘溫。
課間間隙,她把曲奇拿出來分發給同學。餅乾都用塑料分裝袋裝好,每一小袋裡放著好幾塊,乾淨又衛生。
"哇溫菱,這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對啊,就在早上烘培課上做的。"“味道真不錯,下學期我也想選這門課。”其他人打趣: “你烤出來得是災-難現場了吧?”溫菱說: “製作的時候,要注意各種材料的配比。”"那得是學霸,才能烤這麼好啊。"
杜律明也拿了一袋曲奇餅,還沒走兩步呢,全都進了自己肚子。他摸了摸口袋裡
另一包餅乾,有點想把邵南澤的那包也私吞了。
反正他也不愛吃甜食。
恰好被老師叫走的邵南澤往回走,看到他在搗鼓一包餅乾。杜律明: "阿澤,你的餅乾我替你吃了?"“什麼餅乾?”
“就剛剛溫菱拿過來的,她在烘焙課上烤的小餅乾。”杜律明手快,已經把包裝拆開,又咦了一聲,"你的這個字母怎麼和我們的不一樣?"
邵南澤眼疾手快從他手上奪走:“她烤的?”
"對啊,每個人都有。"杜律明嘻嘻哈哈地湊過去, "反正你不吃甜的,我幫你吃了吧。""誰說我不吃了?"
"哥兒們幾個的生日蛋糕,哪次見你吃了?"邵南澤慢條斯理地走,把餅乾封口封好,塞到兜裡。
“不給。”"這麼小氣,就饞這一口啊?"
邵南澤本來已經走了幾米遠,又折回,問他:“你們的是什麼字母?”
"哪有其他字母,不都是O’嗎?一個圈。”杜律明訕訕道, "“你的不是?"剛剛一閃而過,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
邵南澤沒搭理他,伸手捏著那塑料袋子,手指輕輕一按壓,就能摸到凹凸的紋理。一共有六枚小餅乾,兩種字母。
Z和E。——澤。會是巧合嗎?他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彼時,溫菱正在不遠處教同學輪滑技巧。她自己利用空暇時間練習,已經比之前進步許多,同學
反而過去向她請教。
等空閒下來,溫菱悄悄地挪到一旁休憩,拿出無線耳機聽歌。有女同學過來朝她熱情打招呼,溫菱側了下頭: "什麼?"“我問你是不是在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