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的那刻,眼前是他。睜開眼的時候,肯定也是他。
如果真的有神明能聽見內心的聲音,她都會打從心裡感謝神明,用之前的不愉快換來今天的一絲歡愉。
如果隻能許一個願望,那麼她希冀的是,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邵南澤看見她緊閉的雙眼上,輕輕顫動的睫毛,還有因為緊張而微微發紅的雙頰。那個一年前因為生日而傷心的女孩子,此刻、現在,就在他的身邊,邵南澤這才想起來當時看到她的時候,一閃而過的念頭。
如果可以,以後他想讓她不再那麼難過。
邵南澤突然發現,自己和溫菱唯一的相似之處,可能是他也不喜歡過生日。因為自己淋過雨,想給彆人也帶把傘。
須臾,邵南澤低聲: “許好了嗎?”溫菱點頭,眼神清亮。
“好了。”
他把筷子遞
給她: “現在可以吃麵了。”又傾身給她倒了不含酒-精的氣泡酒, “要不要碰杯?"
溫菱慢吞吞的把麵條咽下,才把杯子端起來。氣泡酒是冰過的,杯子邊緣沁出一層薄薄的水霧。她捏著杯腳,兩個杯子在空氣中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邵南澤低笑,唇角勾起來,手半舉著。“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溫菱的手突兀地愣在半空。她剛剛許的也是這個願——怎麼會這麼巧。
溫菱抿了一小口,手上全是杯子帶著的水珠,涼沁沁的。邵南澤眼也不抬,給她揩了張紙巾。
"擦擦手。"
今晚說話的時候,他就一直看著她,聲音很淡,低音炮一樣,還有一種被氣泡酒浸漬過的暗啞,回音悠長,像是悠揚低沉的大提琴聲,彈到最後一個音節時,在腦子裡會有嗡喻的共振。
讓人目眩神迷,無法自-拔。
邵南澤從來就不是體貼溫柔的人,今天晚上對她卻很溫吞,不急不躁的,一直淡淡看著她,不說話的時候,眼裡嘴角都帶著笑。
溫菱都要懷疑自己的那杯氣泡酒,是不是額外加了酒精,喝得人迷醉。
"溫菱。"
邵南澤懶懶靠在椅子上,吐出來一句, “今天欠你一份生日禮物。”說完低頭,把戴在自己身上的項鏈摘下來,直接遞過去放在她的手心。
他慢條斯理看著她,喉結滾了滾: "這個,送你了。"
溫菱感受到了那沉甸甸的分量,她低頭,看到鏈子的一端有金屬做的羽毛,以及一枚白金戒指,內圈鑲了一顆鑽。
金屬做的羽毛是國外一個品牌的logo,就是這個帶鑽的戒指有點陌生。
溫菱啊了聲,心裡翻江倒海的,不知道他這個行動是什麼意思,但下意識的,覺得這個禮物肯定很貴重。
"邵南澤,這麼貴重,我不能收。""收好,送你的就是你的了。"邵南澤睨她一眼,拿著菜單開門結賬。
金屬製品在掌心裡涼涼的,那枚戒指又有點硫手,溫菱輕輕比劃了下,仿佛是枚女戒,和自己的圈號相似。
回到宿舍後,她暗自躲在被窩裡,細細端詳這條項鏈,手指在圈內摩挲,看到了細細刻畫的
紋
路。
廖妍的信息適時地發來。
——【那個羽毛吊墜,沒有那個戒圈款的。我看了下,戒指是另一個瑞士品牌TRUE LOVE,還是情侶對戒。】
【誰送你的,那個很特彆的人嗎?】
情侶對戒,溫菱燒紅了臉。
溫菱:【你說會不會是買的時候搞錯了?】
廖妍:【怎麼可能,都是不同品牌,不過他怎麼會想到用這兩個牌子混搭,很fashion啊!】廖妍又發過來一張截圖,上麵的價格後麵一串的0,數得人頭昏眼花。廖妍:【這牌子,價格貴出天際啊。】
溫菱有點心情複雜地摩挲著那個戒指。如果她的是女戒,那麼邵南澤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廖妍 【彆多想,根據我對身邊這些土豪的觀察,興許就是一個興起。】
她又說起自己一個發小,當時見了一個聊得來的朋友,也是一時興起,差點把自己的手表都給送了出去。
溫菱 【誰會沒事買情侶對戒呢,會不會是之前就買好了沒送出去啊?】廖妍: 【有可能他壓根都忘了是對戒,或者是之前買的忘了送了。】
那也是。溫菱深吸一口氣,總而言之,彆胡思亂想。
此時,男生宿舍裡。
杜律明看著帶回一個蛋糕的邵南澤,也是心情複雜。"臥-槽,阿澤,你什麼時候愛吃甜食了?"邵南澤把蛋糕放桌子上,輕描淡寫: "溫菱送的。"杜律明走過去,兩三下拆開包裝,訝然: "不能夠吧,不是還有一張賀卡嗎?"
賀卡?
邵南澤眉頭抖了抖,聲音啞然: "什麼賀卡?"杜律明就更奇怪了: “程敘?程敘是誰?”賀卡沒一會就落到邵南澤手裡。“祝,日日有好日,事事有好事。BY程敘”
邵南澤想起來溫菱說蛋糕是彆人送的這事,又想起杜律明說的“貓咪理論”,好心情霎時沒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