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研討會,溫菱幾乎是落荒而逃。她不知道要怎麼麵對邵南澤,怕再待多一分鐘意誌力就會土崩瓦解。
回去的路上,手機震了下,溫菱看了眼。是溫立崇打來的。
要不是他打電話過來,溫菱幾乎要忘記有這麼一個人。
之前因為耳釘的事,劉敏和她結下梁子,溫立崇更是投鼠忌器,連打電話給她也不敢。現在打電話過來,八成是有事找上來。
溫菱給摁掉了,接連的幾個也都靜音,沒想到對方又換了個電話號碼。接起來,是把女聲。溫立崇不敢自己開口,把電話給了劉敏。
劉敏在那頭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 “菱菱,我聽你爸爸說,你現在在帝都當大律師了,真是有出息啊。"
溫菱的聲音很冷: "有事嗎?"
那頭把溫菱給誇出來一朵花,這才扭扭捏捏地說: “這陣子我和你爸的手頭有點拮據,想著先和你拿點……"
溫菱眼睛轉了轉,表情很淡: “要多少?”劉敏: “四十萬。”
溫菱冷笑了下: “我不是ATM。”說完把電話掛了。
她不知道劉敏是怎麼好意思開口要一大筆錢的,對方電話狂轟濫炸,溫菱一概不理,隻當對方是詐騙。
可信息還是源源不斷地發過來。
【菱菱,我們現在急需用錢,你不能見死不救。】【如果不給,我們就要去賣房了,你舍得看我們流落街頭嗎?】
看溫菱軟硬不吃,最後一條信息,顯然是用的激將法。【看著是養了一隻白眼狼,之前讀書的時候還肯掏點錢呢,現在翅膀硬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溫菱把手機放著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看到信息的時候微微詫異。
她想了想,回撥過去,雙手叩著桌子,意味深長地問: “我什麼時候給過你們錢了?最好把話說清楚。"
溫立崇在那頭吞吞吐吐,這事他可不想給溫菱知道,畢竟不太光彩。
誰料到劉敏在那頭奪過手機,劈裡啪啦一頓講: “你還不如你那男朋友爽快,一打就是五十萬!"
溫菱抓緊手機: “什麼五十萬?”
劉敏嘖了聲: "怎麼,你還不知道這事?他沒
給你追債?看來是真喜歡你,喜歡得緊。"
溫立崇把電話搶過來,捂著她的嘴: “你可彆再說了。”
溫菱: “到底怎麼回事?”
劉敏白了溫立崇一眼,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
溫菱聽得渾渾噩噩,到後麵已經快聽不清楚劉敏在說什麼了。隻記得腦子裡喻喻的,一件事格外清晰——溫立崇和邵南澤要錢,他給了他五十萬。
這事兒她完全不知道。
半個月後,醉駕案子開庭。想象中的唇槍舌劍沒有發生,開庭前邵南澤做了大量準備,很順滑地就開完了。
雨天,法院門口視線模糊,路麵濕滑,遠光燈近光燈閃成一片。
溫菱拿著傘等在門側,過了會兒,看到邵南澤從法院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吊兒郎當地微彎著腰,神色慵懶在廊下抽煙。
陸子昂去取車了,留他一個人站在那兒。
溫菱站在風口,頭發被風吹得四零八落,想了想,走過去,仰起頭看他。"邵南澤,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嗎,我有件事想向你確認。"他注意到她的稱謂,叫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邵檢。她走得更近些,邵南澤摁掉剛點燃的煙,手指輕輕揮了揮,讓味道散去。
"溫律師第一天當律師?檢察官和律師私底下見麵,不太合適吧?"
她又不是沒有他的聯係方式,他還安安靜靜躺在她微信好友裡,隻是不屑用。不然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找他。
眾目睽睽在法院門口,下雨又刮風,兩人說的話彆人自然聽不見,更有點避嫌的感覺。
邵南澤勾著唇,眼神微挑,身上還穿著製服,無端有種莫名的壓力。
溫菱猜到他會拒絕的,這事本來就不太光明正大。發尾被雨打濕,有點潮,她把頭發撥到一邊,露出鎖骨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不是公事。"